“败了败了,快逃吧!”潮水一般的溃军漫山遍野的逃来,王通判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有预感此战讨不到好,但怎么也没想到此战刚刚开始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是一副全军大溃的场面。
督战的官绅也惊诧不已,有人已经驱使家奴护着自己逃跑,有人则围了上来:“王通判!对面不过八百人!怎能就这么一溃千里?若是就这么溃了回去,你如何与侯知州交代?”
王通判咬了咬牙,低吼一声,怒道:“此时还说这些没用的做甚?把你们护卫的家奴都交出来,本官领着他们去维持阵线!否则这么溃下去,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些官绅互相对视一眼,见到这般情形也没法反驳,只能将护卫在身旁的家奴交给王通判指挥,再加上王通判留在手里压阵的人马,凑了三百多人,结成阵势。
溃兵仓皇逃窜,哪里有心思分辨路径?一堆堆溃兵直冲而来,王通判担心溃兵冲散了自家阵列,只能喝令弓手放箭、铳手放铳,三眼铳的响声轰鸣不断,羽箭蝗虫一般在空中飞舞,那些慌张逃命的溃兵哪里想得到自己人会对自己下手,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射翻一片,不一会儿,王通判的军阵前便倒了一地的尸体。
那些溃逃下来的家奴精锐经验丰富多了,听到前方响起三眼铳的声音,顿时明白王通判的意图,纷纷自觉的绕向两翼,又在王通判的军阵后集合,汇入军阵之中。
王通判一边收拢溃兵,一边紧紧盯着前方那道缓缓迫近的火红钢墙,心中不停的打着鼓,那些溃散的团练青壮和卫所军卒他连收拢的意思都没有,这些人根本不堪用,再战起来没准还乱了自家军阵,而那些逃跑的家奴精锐大多自觉的整队汇入军阵中,或者被督战的主家逼了回来,王通判的军阵中也有了八九百人,与对面那支奇怪的反贼人数相当,可以一战。
可人数相当就代表势均力敌吗?这些新败之军,真的可以一战吗?王通判毫无信心,但他不能不战,四千人被八百人击溃,就这么逃回沁州,侯知州和沁州的官绅能扒了自己的皮!
武乡的反贼越逼越近,他们也没去管那些溃逃的团练青壮和卫所兵卒,而是直直往自己的军阵稳步推进而来,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始终是自己这一伙官绅,打散了自己,这场仗他们就胜局已定,那几千乌合之众,绝没胆子再回头与他们作战!
王通判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吐了出来,喝令道:“弓手铳手上前!准备迎敌!”
沁州的官绅害怕大军出动把入寇的武乡反贼吓跑了,一直催促着王通判出兵和赶路,王通判只能拉着军队一路疾行,拖慢速度的火炮没有带上,自然无法反制村里那两门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