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老子背他!
昏迷的男子略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眼睛微涩,眯着眼熟悉光线后才环视自己身在何处,是一件破旧的木屋,四壁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破败的木板,角落里堆满了稻草,梁柱上是层层密密的蜘蛛网,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超市的霉味。他发现自己躺的地方是一块干净的木板上,木板上还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虽然扎人却很柔软。他眼中划过一丝迷茫,然后低下头呆呆的看着自己,黑色如墨般的发垂落后背,有些落到颊侧,衬得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深邃如黑宝石般的眼眸更加深沉透不进一丝光芒。
流澜走进破屋,发现原本应该昏迷着的人竟然醒了,一个人正傻呆呆的坐着。
挑了下眉,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跟前蹲下,酝酿了一番说辞准备把人忽悠成自己的小跟班,清了清嗓子流澜开口道,“咳咳……你应该知道自己身受重伤了吧,若不是我碰巧把你从河里捞上来,又花了大量精力人力物力把你就活,你估计早就………”
“我是谁?”受伤的男子开口,声音却意外的好听,像琴的音弦,清澈如水声,绵而低沉。
流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你失忆了?”
“嗯。”男子僵硬的点点头。
流澜摸摸下巴,捞起男子的手腕探了探,“哎,没有问题啊,难道是在河里不小心伤到脑子了?”
哎呀呀,这不正好如他的意么!他失忆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家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嘿嘿,他不就只能跟着自己了么。
“我救你了你该报答我的,唉,偏偏你又失忆了,身上只无分文,你又拿什么报答我呢,你连自己叫什么家里籍贯在哪里有何亲人都不记得了,天地之大也没有你容身之处,我看我还是收留你吧,我管你吃喝睡,你来当我的跟班吧。瞧我,就是心太软,太仁慈,看你无依无靠的,便收留了你,连之前救你的报答都没向你要了。”流澜厚脸皮地把话说得颠三倒四,糊弄瞎掰无所不用,欺负一个啥也不知道的失忆人。
“哦”失忆的男子还是呆呆地,听完流澜的话只是困惑地点点头。
头轻轻一点,他就这么把自已的后半生自由交代在这里了。
流澜乐呵呵地拍拍男子的头,像拍一个巨型大犬的脑袋,“真乖!是不是该给你起个名字呢?你想叫什么?”
男子眼里迷茫,摇摇头。
流澜眼尖,瞥见男子白色衣袍腰际露出一角白玉,他手快地抽出,粗略地扫了眼后,很淡定地揣进自己怀里,“哦,我的玉佩不小心掉你身上了。我想到给你起什么名字了,你就叫暗延吧。”
男子睁着墨般黑眸看着他,嘴巴鹦鹉学舌似的跟着念了遍,“暗、延。”
“嗯嗯,暗延真乖,以后你就叫这个哦。我叫流澜,流水波澜的流澜,我还有个儿子叫流水,你一会就能看见了。”
暗延木木地点点头。
流澜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你还没有一个小名唉,这可不行!”
“?”黑眸眨了眨。
“嗯!你的小名就叫狗剩好了!哈哈哈!越贱的名字就越好养活的哟!”
“………”
“流澜,你的脸皮如今已无人能及了。”流水小小的个子从屋外走进来,手里还吃力地抱着一团稻草。流澜刚才的那段话,他在屋外听得一清二楚,他除了对流澜深深的鄙视,还是鄙视!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爹爹呢!
“水儿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爹爹我呢,爹爹好伤心呜呜!”
无视了某人的假哭,流水大眼瞄向了受伤男子,探究地上下打量,“你真的失忆了么,真的不记得了你以前的事?”
暗延木木转过头对上流水严肃的眼睛,眼里泛出茫然神色。
“发现你时你身上带伤又漂在河里,你多半是被追杀慌不择路跳河逃跑,现在虽说你失忆了,但我猜追杀你的人可不一定会放弃,他们大概正沿河一带搜捕追杀你呢。带着你,会是个麻烦!”流水继续说道,清脆的童音偏偏说出这么一番逻辑清楚的话,清澈的眼睛里是防备警惕探究的神色,不由给人一种大人附在小孩子身体里的错乱感。
“水儿子,你真是不可爱呀~!乖乖来给爹爹笑个咩!不许露出鄙视的眼神!……来嘛来嘛,五六岁的娃子就该是傻兮兮的,这样总板着脸会变成小老头哟给爹爹灿烂地笑个~”流澜突然扑到流水跟前,两手夹住水儿子嫩嫩软软的脸蛋往两边拉了拉,把原本严肃的一张小脸弄得变形搞怪起来。
哔——流澜成功地把氛围严肃的审问会硬生生破坏掉了。
“变态爹爹,不准调戏你儿子!”流水炸毛。
“嘿嘿嘿嘿嘿嘿。”流澜爱不释手揉捏儿子手感极好的脸蛋。
“………”某人继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