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雕一鬼一剑灵,三个非人类这几日在一起倒是相处无比愉快。让景渊有些厌烦的是,那已经变成了鬼魂的剑魔兴许是死了一次的原因,倒把自身那点高手气质抛弃得干干净净,整天缠着景渊问这问那,好像剑灵应该懂得关于剑的一切知识一样。
景渊不堪其扰,一下子钻回剑里屏蔽了对外界的感知,只剩下独孤求败和他家的雕蹲坐在重剑的面前,唉声叹气。
“唉……雕儿,你说剑灵前辈他是不是烦了?”
雕叫了一声:你也知道你神烦啊重生之军犬训导员。
“雕儿,已经过去五日了啊。”人死后魂魄能在这人间飘荡七日,现在时候马上就要到了。纵然舍不得,却也无可奈何。
雕扇了扇翅膀,又叫了一声:哦,意思就是你要走了么?
“以后怕是我不能再陪着你了。”独孤求败苦笑着上前,试图伸手触摸着那柄他自领略了无剑境界后再也没有碰触过的重剑,却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穿透了剑柄。
就算景渊帮助了他,如今看来也没办法了成为实体了。
“罢了罢了。”他摇了摇头,仰头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声音中带着几分释然:“人总是要死的。”
以魂魄状态下观察这个世间,却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吧。还遇到了无比神奇的剑灵,真是不枉此生呢。
想通了的独孤求败又恢复了那让人牙根痒痒的猴子性格,上蹿下跳不知休息片刻。更是因为便成了魂魄的缘故,精力充沛得让人不由得头疼,而大雕却开心得很,它巴不得自家主人永永远远留在这里不离去。
可惜第七日,景渊终于从剑里出来,他望着身形已经快要消散的独孤求败,挑了挑眉:“你要离开了。”
“是啊。”独孤求败向景渊深施一礼:“我独孤求败今生未求过别人,此时倒是要求剑灵前辈……帮我照顾好雕儿。”
景渊冷笑:“那畜生明明自己就能好好活着,关我何事?”
“那剑灵前辈您就不想去看看着外面的大好河山么?”独孤求败眯眼笑得像个狐狸:“如若可以,雕儿当然是能带着那重剑到外面走一走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剑灵绝对不能离那把玄铁重剑太远。他这一生都光明磊落,临走之前阴暗一次倒也有趣。
景渊像是有些意外地打量着独孤求败,似乎是不相信这无赖的家伙是一代宗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景渊才放过看起来有些尴尬的剑魔。
“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过谁规定我不可以呆在这里?相比去去外面游荡,我更愿意在这谷中修炼。总有一天我会修成实体,那时它便不能束缚于我。”
“可那不是很久么?”独孤求败无辜地摊手:“要多久呢?十年?一百年?”
景渊笑:“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一千年我也等得。”
看着越来越尴尬的独孤求败,景渊挥了挥手:“罢了,你放心投胎便是。我无聊倒是能照看这大雕一二。”
反正最近他也没想着走,在这里呆一阵子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惜看这独孤求败为人处世倒是和他习剑的本事差了许多,估计生前也算是武痴一类的任务吧。
“那……多谢了。”独孤求败松了口气,拱手施礼。那身影,终究渐渐消散,直至变成虚无。
夜幕已然来临,名扬天下的剑魔,终究也消失在这天地之间。大雕鸣叫得无比哀伤,怕是应该知道了,他的主人这次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也不会神奇地出现在它面前。
“走好。”
剑魔独孤求败,无论是活跃抑或是稳重,他心心念的,只有剑。他一生遇到过许多人,见识过许多事,他有过许多敌人,但都不是他的对手。到了晚年,甚至与一只雕相伴都让他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