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这个时候谢再兴出去带兵打仗了,朱元璋自做主张,将谢再兴的两个闺女全给嫁了出去。一个嫁给了朱元璋的侄子,另一个就嫁给了徐达。
等谢再兴回来,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谢再兴再不愿意,也只是撂了几天脸子,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在一个父亲心里,自己的女儿被强娶,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后来日子里,谢再兴一想起自己的两个女儿就心里堵得慌。
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气的是,谢再兴的两个部下跑到敌占区去卖皮货。其实干点副业,做点小买卖也算不得什么,关键是,他们干的是无本生意,卖的是军用物资。也不知道谁这么嘴欠,就把这事儿告诉了朱元璋。朱领导很生气,为正军法,把这两个干兼职的给砍了。
砍就砍了吧,谢再兴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朱元璋还不罢休,把砍下来的人头送到了谢再兴的办公室。此时正值盛夏,两颗即将腐烂的人头……简直可以拍一部恐怖片了。
谢再兴愤怒了,朱元璋,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他和朱元璋已经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他们现在是亲家了,虽说这个亲家关系是朱元璋自己一厢情愿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们是亲戚了。为了不撕破脸,谢再兴忍了。
但是朱元璋似乎还没有尽兴,朱元璋又派李梦庚节制诸暨兵马,将谢再兴贬为副将,这一回,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了!
老板摆明了看不上自己,那就跳槽吧,去他娘的亲家不亲家的!
谢再兴拉起队伍,投靠了朱元璋的死对头:张士诚。
这事儿徐爹爹是知道的,但是小仪华不知道,她只是默默的怨恨着自己的外公。
之后的几天,家里的气氛都很低沉,眼见着谢氏的下巴越来越尖了,原本颇为圆润的娘亲消瘦下来,仪华有点小心疼。所以,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随着陈妈。
徐达是极少在家的,这次只住了几日,便又回了军中。
将至新年的时候,谢氏给仪华换上了颜色新鲜的小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
徐达从军中托人稍信来,说要搬家,举家迁至应天。谢氏便开始收拾东西,这样大的一个家,又有个
不满三岁的孩子,够麻烦的。
一切收拾的差不多了,竟从应天来了人,谢氏吓的一抖,脸色也有些泛白,她是怕爹的事情连累了家里人,急急忙忙迎出去,却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吏。见谢氏出来,紧走了几步,一脸的笑意,抢先施了礼,道:“给夫人请安。”
谢氏一愣,先是虚扶了,叫他起身。
那小吏才起身道:“小的是从国公府来的,国公夫人差小的送东西来。”说着行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交给谢氏。
谢氏心下不解,道了声:“多谢国公夫人。”便伸手接过,展开一看竟是一张银票,数目不小。谢氏不知这位国公夫人是何用意,正在此时,小吏倒是开口道:“朱夫人说,徐将军这次搬家定是少不了破费,只当是一点心意,望夫人万万不要推脱。”
谢氏顿了顿,道:“那就多谢。”
打发了小吏,谢氏心里更纳闷了,自己的爹已经投靠了张士诚,如今朱元璋的夫人竟叫人送来银票,是何用意?不打算株连了?
仪华却想对谢氏说一句:放心收了把,他们还指望我爹给他们打江山呢,这点银票,咱家受得起。
这倒是好事,不过,谢氏还是高兴不起来,毕竟如今想与爹见上一面都是是比登天,她担心有朝一日,徐达会与爹爹沙场相见。
这是谢氏无以名状的心事,
出了正月,徐家开始动身了,车马之物一切准备停当,谢氏抱着仪华上了马车,这是仪华第一次出远门,以前最多到集市上逛逛。
趴在车窗边,伸手掀开车帘子朝外看,一片郊外景色,十分秀美。初始,仪华还挺兴奋的,东瞧西望,不一会就觉得枯燥无味,景色都差不多,未免有的有些单调,她睡着了。
躺在谢氏怀里,闻着她的淡淡的味道,仪华觉得很心安。待醒来的时候,车架已至客栈。
洪都到应天其实并不远,不过由于交通条件是在不怎么好,她们依旧走了好几天才到。
新宅子已经预备好了,都是国公夫人安排的,谢氏打点着一切,忙的焦头烂额,几乎无暇顾及仪华,全将她交给陈妈。
陈妈是个极负责任的保姆,除了嘴碎一点,其实没有别的毛病。仪华对她,逐渐适应中。
待一切安排妥当了,谢氏才倒出空来看看闺女。一路上车马劳顿,女儿倒是没瘦,反而又胖了些,谢氏扶额:这闺女,真是胃口好。
仪华也抬头看着谢氏,娘又瘦了一圈……伸手摸了摸她点脸,说了句:“娘亲瘦了。”
谢氏心头一暖,这样的女儿有多贴心,只有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