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见他生气了,赶紧开口辩解:“我……”
覃松雪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大嗓门地喊道:“我为了陪你们打弹子,把跳子棋里面的弹子都拿出来了!今天是我拿的最后几个了,以后就没得弹子啦!我真是看透你们几个没良心的人啦!”
陈恪之听得连书都看不下去了,这小王八蛋脸皮得厚成什么样啊,居然能编出这么一大堆强盗逻辑!还有最后一句他是看了最近播的什么年度亲情大戏学来的吧?都什么玩意儿啊……
可是这段话陈恪之能听出覃松雪是在耍赖诓人,不代表另外两个准备上学前班的熊孩子能明白。覃松雪一大段抢白说得他们两个无地自容,想想好像也真是那么回事,覃松雪平时真的对他们挺好的……
“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那以后我不和你们一起玩啦,我太伤心,太难过了!”覃松雪一边说着还一边瞪着齐琛卓和杨波,搞得他们两个像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一样。
“球球我错啦,我没得那个意思,我把弹子都给你好不,你莫和我绝交嘛!”杨波急得快哭了,他没有那个意思啊,不就是几个弹子的事情吗?五毛钱能卖好多个呢!
齐琛卓也一手掏一把弹子出来:“球球,我最喜欢你啦,你别不跟我玩!”
“你们太坏了!”覃松雪撇嘴,看上去一副要掉泪的模样。
“球球你莫哭!我们真滴错啦……我把今天的弹子都给你……”杨波一边说着一边把弹子塞进覃松雪的衣兜里,齐琛卓看他衣兜快放满了,就把自己的那份放进了他的裤兜。小朋友们的手都很小,经常有弹子从手上掉下去,而且速度特别快,所以就是个转交弹子的过程也进行了二十几分钟。
“球球,我们把弹子都给你啦,你莫不和我们玩好不?”
覃松雪身上的弹子都快塞得装不下了,衣兜和裤兜全部沉甸甸的,走起路来还有点费力,听到杨波说这句话,小胖手摸了摸下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我就晓得你们是我好朋友,我先回家啦,明天还找你们打弹子嗷!”
俩熊孩子心有余悸地回了家。
陈恪之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等上了楼才拉住覃松雪的衣角:“球球,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要和他们打弹子的吧?”
覃松雪:“嘿嘿……蝈蝈你发现啦……”
“还有,你每次给杨波和卓卓吃东西玩玩具,不是都得拿点好处吗?你三岁的时候借杨波骑车都得拿人家三张干脆面的卡,你忘了我可还记得。”
覃松雪脸上挂不住:“蝈蝈你讲出来干嘛啦!”
陈恪之好气又好笑,摇摇头,拍了拍覃松雪的屁股让他继续往上走。
吃完饭该练字了。
这还是覃松雪第一次拿了多的弹子回家。之前他没一次赢的,久而久之心里自然烦得要死,不过覃小王八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新的发泄方式,这也和他们家突然暴增的电话费有点关系——他心情不好就给人打电话唱歌。
事实上覃小王八蛋只记得自家的和陈家的电话,还有《大风车》节目组的有奖问答号码,所以他每次拿起电话都乱按一气,只要能接通,他就开始唱歌。唱了《种太阳》就唱《黑猫警长》,唱完《黑猫警长》还有《葫芦娃》,偶尔来一回非常流行的范晓萱的《健康歌》。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听他完整的唱上两句歌词的,可是电话接通是按接通起就开始算钱的,覃松雪坚持不懈地一天好几个电话这么打出去,到了第二个月月初覃母去缴费的时候愣是比往常多了一百多。
陈恪之给覃松雪开了门就回家做作业了,覃松雪把今天讹来了弹子一股脑地全倒进了跳子棋的盒子里,虽然颜色不太对得上,但好歹数量上的空缺补上了一点,下次得想个另外的办法把弹子给弄回来。
凡事都讲个乐极生悲四个字,覃松雪就是太得瑟了,直接导致他的行径被覃父逮个正着。
近段时间覃松雪一直在唱歌,到了这个时间点不唱还有点不习惯,加上今天赢了他们心情好,开心得只想用歌声表达自己内心的奔腾雀跃。
覃小王八蛋毅然决然地拿起了电话听筒。
此时覃父正在阳台上抽烟,覃松雪自从进屋就没发现他爸的踪迹,还以为他爸没下班呢。
覃父也没特地去弄出动静,一方面没什么话好说的,另一方面他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覃松雪这兔崽子在捣鬼。所以只是一边抽烟一边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那根烟还没抽完呢,屋内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歌声——“我是一条小金龙,小金龙!我有一个小咪咪,小咪咪!”
覃父:“……咳……咳咳……”
差点被烟给呛死。
覃松雪正唱到兴头上呢,没听见他爹在阳台上咳嗽,覃父大步流星地冲进客厅把覃松雪抓了个正着。
覃松雪吓得一把将听筒扔了:“爸爸!”
覃父还来不及训他,赶紧把要掉在地上的听筒抓住。
完了。覃松雪此时心里只有这两个字,虽然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但看他爹的表情阴沉得吓人,大气都不敢出。
“你给我过来!”覃父把听筒放了回去,对覃松雪命令道。
覃松雪老老实实地跟着他爹到了卧室。
“你妈很生气,你晓得不?”
“啊?为什么啊……”覃松雪是真不知道,难道因为他偷打电话?
“你打的都是哪个的电话你晓得不?”覃父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兔崽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覃松雪想了想,摇摇头:“我每次都是乱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