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头传来香桃说话声:“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来了。”
孙嬷嬷忙打住话头,随着明玉起身迎接。阮氏、小黄氏、吴氏鱼贯着进来,互相见了礼,阮氏和明玉说起话来:“听说你娘家那边来了人,我算着日子想着是不是你们六爷好消息。”
孙嬷嬷上前一一见了礼,沉声道:“是我们府上大奶奶没了。”
三人听了,先吃惊,继而哀叹起来,安慰了明玉一阵,好似是陈家大奶奶没了,孙嬷嬷少不得解释一番。
阮氏和小黄氏便和明玉说起丧礼事,香桃引着孙嬷嬷先下去歇歇。
小黄氏道:“这般说来,四弟妹去京都就不能耽搁太久了,我们去不了,礼却不能少了,到时候也得托四弟妹带去。”
说了一会儿闲话,春蕊进来禀报楚云飞回来了,阮氏等人才相继告辞,明玉送她们到了门口,阮氏道:“既然去京都不能耽搁,你们明儿就搬回来开始预备吧。没得两头跑,多出多少事来。”
明玉点了点头没说话,送走她们刚回到屋里,楚云飞就从外面进来。明玉倒了茶递过去,楚云飞见她心事重重,心不焉样子,吃了一口就放下茶碗道:“岳母那头打发人来,不单单是赵家大奶奶事吧?”
明玉如实道:“不是太太打发人,是十姐姐身边孙嬷嬷。”
因屋里并没有其他人,明玉就简单地说了说明珠事,楚云飞脸色慢慢地也沉下去,冷哼一声笃定地道:“倒不用疑心了,你那十四妹妹定是被人利用了!”
倒不是明玉要说明珠坏话,明珠委实太没脑子了些,“可还有七姐姐,三伯母许多事儿上都会听七姐姐意见,十四妹妹亲事,说不得也是七姐姐主意。”
楚云飞语气多有不屑,道:“你那七姐姐也不见得多聪慧,说不得你十四妹妹事,是她出主意也不一定呢!”
明玉蹙着眉头,楚云飞紧接着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
到底后面话没说出来,楚云飞轻轻叹了一声,这就是大家庭麻烦之处,虽不是亲姊妹,声誉上一人有错,其他人便跟着遭殃。而陈家事,用“一只耗子祸害一锅汤”说话反而贴切些。
明玉只觉头大,明珠事,也有可能会影响到明芳婚事,往大地方说,她们陈家女孩儿都会跟着遭殃。如果真是楚云飞这样说,是明珍主意……明玉心冷了半截,本能地将这个想法抛开,“十四妹妹与她是一母同胞亲姊妹,和我不同是隔了层,她怎会这般祸害自个儿疼爱妹妹?便是三伯母,也不可能答应。再说,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说完,明玉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眼下说这些都没用,总要先想个法子才好。”
楚云飞怔怔地盯着她,隔了半晌轻声问道:“你不恨她们?”
明玉愣了愣,道:“怎么不恨?除了小时候那次为自个儿辩解,我便处处避开她们。我也没料到,人心原来可以这般险恶。可若是任由恨意将自个儿填满,我又如何去过好自己日子?”
但如论如何,她也忘不了就那样她怀里闭上眼再也醒不来青桔。
明玉深吸一口气,楚云飞看着那张低下去脸,心里亦是说不清什么滋味。
香桃轻手轻脚走进来,明玉抬头,香桃上前见了礼道:“让孙嬷嬷一行人也去庄子上吧。奴婢刚才告诉她了,等到了庄子上商议如何?”
明玉点头,看了看天色,道:“将孙嬷嬷带来东西分配出来,给大夫人、二夫人送去后咱们就走吧。”
等这事办完,辞别阮氏、楚二夫人出了府,将料子送去成衣铺子太阳已下山。昨儿没怎么睡,今儿又不得闲午睡,去别院路上,明玉实撑不住,迷迷糊糊靠楚云飞怀里睡过去。
等到了别院已是掌灯十分,魏妈妈领着人提着灯笼别院外翘首以往,见马车行来,立即上前。楚云飞试着叫醒明玉未果,索性抱着她下了马车,魏妈妈等人见了,急忙背过身回避。
好明玉睡不实,听到魏妈妈问候声就醒过来。发觉楚云飞抱着她,彻底清醒过来。
楚云飞放下她来,心疼地道:“今儿早些歇着,你那十四妹妹事,明儿再说吧。”
今天怕是自己也没精力了,明玉点了点头,魏妈妈这才追上来:“爷和少奶奶总算回来了,夫人一直担心。”
进了内院,堂屋门开着,各处灯火通明,明玉特意瞧了一眼明珠暂住卧房,隐隐约约能瞧见明珠影子,不觉松了口气。
香桃领着孙嬷嬷先下去歇歇换身衣裳,明玉和楚云飞一道进了堂屋。
秦氏见他们进来就忙问道:“小七怎么样了?”
明玉根本没见着七爷本人,楚云飞道:“他身子骨本来就弱,路上着了风寒,怕是要些日子才能养过来,眼下倒无性命之忧。”
秦氏松了口气,道:“久不见你们回来,还当是……”
“让母亲担忧了。”
秦氏叹道:“没事就好。”
落英、落翘端了茶来,秦氏见明玉看了卧房两眼,道:“没什么事,中午她出来吃了饭又进去。”
明玉点了点头,说起孙嬷嬷来了直沽报丧事,秦氏惊讶道:“赵家大奶奶,论理岁数也不大。”
明玉点头,秦氏微微蹙起眉头,踌躇着问道:“这般说来,京都那边来了人,十四姑娘事儿……”
岂料,她话音未落,明珠话语从卧房传出来:“我不见,不论谁来了我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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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感冒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