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上堂作证,岂能喝酒?你这是藐视君威!”黄大人气的惊堂木连拍三下。
陈焕趔趄的走上前,瞥到地上跪着的纳兰廷,伸长脖子将他细细的端详了一翻,迷糊的笑道,“我看看,是谁跪在这里了?哟,这不是我们风光无限的纳兰廷大将军吗?你怎么跪地上了?不过你该跪,该跪,你说你给窦骁写得那封密信,多么缺德啊?你身为我们大夏的将军,却他妈的叫窦骁听蛮子的差遣。你这是想干嘛?投敌叛国?我看你长得一头猪,不至于做这缺德的事啊?你说你害死了多少冥夜军啊?真他妈缺德,难怪生不出儿子……”
“陈焕,你借酒装疯!”纳兰廷被陈焕辱骂,心里不快。气得指着陈焕的脸嚷起来。
他的壮师宋大壮立刻向大理寺卿投诉道,”大人,证人陈焕喝醉了酒,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辱骂我的人,我请求证人的言辞失效。”
黄大人觑了眼皇上,原本以为皇上对陈焕的胡闹会十分生气。却见皇上唇角勾出笑意,狠厉的眼神变得温煦起来。
黄大人稍微动了动脑子,便知道皇上不生气的缘由了。陈焕不论说什么,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空口无凭,他的言辞都不能给纳兰廷定罪。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醉酒后的陈焕说出的这番话,更能让民众相信他的真实性。
皇上要的不就是纳兰廷身败名裂吗?陈焕这番胡闹也算起了一点效果。
黄大人对侍卫挥挥手,“将陈焕老将军拉下去。酒气熏天,成何体统?”
宋大壮又跳出来,“黄大人,对方从一审,二审到终审,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如果他们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我可要反过来告他们诬陷纳兰将军。大将军是能被人随意诬告的吗?”
“你——”寒枝气结。“我没有诬告他!当年他通敌卖国的密信,一直被我们的元帅揣在身上。只可惜,我家元帅深陷敌营,被敌人活活折磨而死。若她还活着,一定能拿出那封密信,你纵使有三头六臂铁证面前也无计可施?”
宋大壮拍拍手,“说得好。铁证呢?可是铁证在哪儿呢?”
众人哄堂大笑。
陈焕离开大理寺审案的大堂后,一走出来就恢复了凌然正气的表情。
他望着天空,无奈的感叹道,“乌云蔽日啊,什么时候才能有朗朗乾坤?大元帅,你在天有灵,就保佑寒枝他们顺利的为冥夜军那些枉死的兄弟报仇雪恨吧?”
一颗苍凉的眼泪滴落在陈焕那张被风霜肆虐的脸上。
“好!”一道清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春日的风一般,带着熹微晨光的清明而来。
陈焕呆若木鸡,整个人若被雷击一般,缓缓转身,却看到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身若蒲柳姿。婀娜多姿,带着少女的娇弱走过来。
若不是那熟悉的声音,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个柔弱的女子与他们那个张狂霸气的元帅联系起来。
“你——元帅?”
冥夜点点头。
陈焕闭目,热泪滚落。“你还活着,真好。”不论是不是变了模样,不论是不是褪了锋芒,因为陈焕与她长久相处,早已把她当做女儿般。她会在他面前撒娇。在陈焕看来,亲情胜过了政治。
所以没有锋芒的冥夜能够回来,他依然感到欣慰。
“里面的情况怎样了?”冥夜问。
陈焕脸上浮起愠怒,“那纳兰狗贼,就仗着我们拿不出铁证,拒不认罪。如今他的壮师正在那里嚷嚷着要结束终审,还纳兰狗贼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