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瞥了眼夏诗,生怕心直口快的夏诗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干脆接过夏诗的话道,“这棵桃花树,是王爷和纳兰将军幼时一起种下的。王爷小时候因天资聪慧异于常人,所以显得极不合群,只有同样冰雪聪明的纳兰将军与他惺惺相惜。二人吟诗作对,畅谈经纬,相谈甚欢。时间一长,别人就总觉他二人十分般配,更是在心里认可他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王爷幼时确实喜欢这棵桃树,他给它浇水,给它拔草,可是王爷本就是一个爱护花草小动物的侠义少年,并不能由一棵树推及到人!王爷如今有了王妃,那幼年的事情终究成为了荒唐的过去。”
寒枝轻描淡写的讲述着秦王和纳兰嫣然这段微妙的朦胧的爱情故事。殊不知,这份爱情的种子却在云夏的心里开出一朵花来,带着忧伤的味道。
云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良久嗟叹一声,“如果不是本妃,也许这棵桃花树就该开花了。”
云夏是很难从这个故事里走出来的,因为那个带着天才的光环,不被同龄的玩伴接受的人,除了秦王以外,还有她自己。
那时候,对于有轻度自闭的她而言,能够有一个能聊天的朋友慰藉她空虚寂寞的岁月,是她最向往的渴望。
只不过,她没有秦王幸运,她始终没有遇到这么一个人,能够读懂她复杂内心的解语花。
倘使真有人懂她,她想她是愿意嫁给他的。
推己及人,她想,秦王幼时必然是想过要娶纳兰嫣然的。他们如此了解对方,娶对方是他的最佳选择。
云夏的心情没来由的沉重起来,她给所有丫头放假三天,理由是,“你们每个人都说得极好,所以从今儿起,你们可以享受三天假期。”
丫头们听后却并没有十分欢喜,反而是一脸担忧的望着云夏,“王妃,奴婢们放假了,这玉衡院的活谁来做?”
云夏道,“玉衡院的杂务暂停三天。你们都去玩吧!王爷若是问话,本妃一力承担。”
丫头们闻言,这才雀跃的离去。寒枝则侯在云夏身旁,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云夏疑惑的望着寒枝,“你为何不去?”
寒枝指了指云夏的脚,“王妃行动不便,奴婢若走了,谁来照看王妃?”
云夏将寒枝往外推,“本妃不是养尊处优的人,你尽管去玩,本妃能够照顾自己。”
寒枝还在犹豫,云夏忽然就拉长着脸道,“这是命令。”
寒枝无奈的轻叹一声,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闹腾的玉衡院,忽然变得静寂起来。云夏去书房看了会书,又画了会画,直到肚子叽咕的叫了起来,这才警觉时间到了晌午时分。
云夏想着一个人用餐实在孤单,索性转动轮椅向瞑雪殿的方向滑去。
当秦王看到云夏时,一向气定神闲的人浮出疑惑的神色。“玉衡院的丫头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
元宝将脖子伸的老长,想着玉衡院的丫头都是爷亲自调教过得,个个都是端庄贤淑知书达理,外能对敌,内能打理家务的精明丫头,怎么可能如此不懂事,让行动不便的王妃自己推着轮椅过来?
可是道路的尽头,没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