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你就像!”
“哈哈……”陈阳大笑,“子覃兄,你家主公没来,你现在就是老大,我可比不了。”
“你这是埋汰我,是吧!”齐大夫覃故意板着脸说道。
“那你问问大家是不是?”
有人回道:“你家主公没来,公子也没来,子覃你现在就是老大。”
“不跟你们说了,这话要是齐国,吾可爱不了……”
“哈哈……”
众人大笑。
伎馆内的使女纷纷给贵人们倒酒,一会儿,这些士大夫身边都坐了美人,他们边喝美酒,边搂美人,又说说笑笑。
以前,素觉得这些特别厌恶,整天里花天酒地,玩女弄宠,真是让人恶心,可是今天,他不再是男宠,而以男人、以庶士的身份坐在陈大夫身边,总觉得在吃喝玩乐之外,大有深意。
素逼着自己剥开这些繁华的表象,分析每一句玩笑、闲聊、甚至这些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他都在心里暗暗琢磨一下,究竟是何意呢?
花酒一直吃到月上中天,这些贵人才纷纷离开伎馆,坐上自己的专属马车离开了。
陈阳揉着太阳穴,带着五、六分醉意看向素,只见他不时的在拂身上的袍子。
“是不是觉得申国卿士是个饿中色鬼?”
正在拂去身上秽物的素听到陈大夫的问话,连忙拱手揖礼,“大夫……”
“为何不回答我的话?”
“我……”
“老夫看到你厌恶的眼神了。”
“大夫,是不是坏了你的事?”素紧张的抬起眼。
陈阳轻嗤:“以你的身份,那还不至于,但如果我们要做的事,筹码在申国人身上,那么今天晚上的事就全糊了,你懂吗?”
“对不起,大夫——”
“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今天晚上有什么心得体会吗?”
“我……”素吱唔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阳眯眯眼,“既然美姬给了你机会,吾又看在美姬份上愿意帮你一把,有什么大胆的说,错了也无防。”
“多谢美姬,多谢大夫!”素的礼一直揖到地,“以前的素,只看到了声色犬马,今天同样看到了声色犬马。”
看向面前容貌不逊于公子的平民庶士,如果不是美姬,他只能是某个权贵的男宠,可现如今造化大,让他一个士大夫手把手教,也算八辈子积德了。
看向他的目光,陈阳不动声色。
“以前的声色犬马,素只看到了骄奢淫逸;今日的声色犬马,让素看到了权力背后的尔虞我诈。”
陈阳捋了捋胡须:“果然有几分天姿,好好学着吧。”
“诺,大夫!”
陈阳点了点头,微微闭目假寐。
得到大夫肯定后,素内心激动澎湃,同样是男人,同样是人生,他进入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境遇。
晚风中,西贾夫妇从馆舍出来,他们从公子季那里打听了公子无夏的行程,结果除了进郑宫,他都呆在华庭院,根本没机会动手。
“当家的,怎么办?”
西贾咂咂嘴:“能怎么办?就算是进郑宫,咱们也得跟上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
夫妇二人快速回到租住的巷子内,才走几步,看到地上躺了个人,“咦,不是那个老巫婆么?”
“她不是夷姬的坐上客么,怎么会沦落至此。”
西贾想了想,对自家婆娘说道:“你上去看看,看看怎么回事?”
“好!”
西婆子上前,掐了老巫婆的人中,她醒过来,问道:“你还认识我吗?”
老巫婆摇遥头。
不认识?西婆子倒是吃了一惊,仔细看过去,人还是那个人,但又不是那个人了,看向她的眼神,迷迷乎乎的,她记得第一次见到老巫婆,那老眼射出来的目光吓得她一哆索,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你在这里是……?”
“我……我……我也不知道……”夷姬低头看向枯如树皮的老手,“啊……啊……这不是我的手,不是我的手……还我身体……还我身体……”她爬起来就朝巷子口外爬去。
老巫婆疯疯颠颠的跑了。
西贾夫妇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老半天,“疯了,还是……”
“听说巫人跟平常人不一样,还真是这样。”
“唉,本来还想利用一把呢,结果……”
西贾夫妇摇摇头走了。
被换了身体的夷姬跑在大街上,比落水的狗还不堪,“还我身体……还我身体……”
“那谁还我命呢?”
奔跑的夷姬突然停止了尖叫,惊恐的看向自己周围,“谁在说话,谁在说话……”
“抬头,我在你头顶。”
夷姬抬起头,头顶竟飘着许国美姬,吓得她抱着头鬼叫:“啊……”
“把我摔下舞台,你的日子也没比我好过嘛。”游魂许美姬嗤笑道。
“你……你倒底是死还是没死?”
许美姬忧伤的回道:“都飘你头上了,肯定死啦!”
“那……那晋公子身边的女人是谁?”夷姬吃惊极了。
许美姬回道:“跟你现在一样!”
“那个许美姬也是老巫婆?”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
“你……不去抢回身体?”
“那你怎么不去抢回!”
“我……”听到这话,夷美姬大哭,“我不知道如何抢回来,她会咒语,我不会。”
“什么咒……”
没等许美姬问完,鬼差手持铁链追了过来,“给我站住,站住,赶紧去阎殿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