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胖子,减肥一直都是我爸妈最大的困扰。
于是在2012年的5月,我爸莫名其妙的让我签了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文件。然后三个月后,在我一脸懵逼之下,跟着三十余人登上了开往青岛的高铁。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爸帮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叫做直招士官的部队招聘。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参了军,展开了一场只属于我,一个200斤胖子的奇葩军旅生涯!
请不要抱有奇怪的幻想,以为我是走了什么后门进部队的。理论上来说,大家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的,毕竟一个200斤的胖子是怎么通过部队体检的。
好吧,我承认前言有些夸张。实际上七月份体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爸帮我报名参军了。
从五月份到七月份之间的两个月,我家的伙食,或者说只有我的伙食严重的掺水。两个月里我没有吃到一块肉,菜里也没有一滴油,和铁窗泪里面唱的词一样。
就这样到了体检前的最后三天,我每天只吃两个苹果,穿着雨衣跑步,最大的压榨了我体内的水分。最后的体检的时候,我的体重是180斤,勉强达到最低标准。
当然,后果是很严重的。体检结束,我就跑去吃了自助餐。一家日式火锅店,被我吃了四个小时,最后大堂经理不得不出面,退我饭钱请我离开。
当我站起来的那一刻,我的皮带扣子直接蹦飞六米开外,正中一个端菜的小姑娘胸口。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我走的时候火锅店的老板热情的和我拍了一张合照,后来听说合照里面我的部分,一直被悬挂在店门口,下面写着此人禁止入内。
登车的那一天,我三十余位‘战友’在父母依依不舍中登上了列车。而我的父母却没有丝毫不舍,那嘴笑的,要是没有耳朵挡着都已经咧到后脑勺去了。
全家敲锣打鼓的来送我,要不是虹桥火车站不给放鞭炮,我估计他们要把二踢脚都带来了。
别人家离别是挥着手,而我却是竖着中指。
凸-凸!
在高铁上大家都极为兴奋,是的,既然来到了这里,必然都是心甘情愿,一心向往军营的。像我这样单纯想要来减肥的,怕是绝无仅有。
上海武装部的带队参谋一路坐在的对面,用一种打量奥特曼的眼神看着我,因为他几乎无法相信,一个月前还是180的人,一个月后已经恢复到200斤了。
哼,我会告诉你,我这一个月被16家自助餐店拉进了黑名单吗?
在前往青岛的高铁上,所有人带着激动、带着感慨、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幻想着、兴奋着、激动着。但是几小时后,我们就在兴奋中被冻成了煞笔。
是的,八月份的上海是很热的,所以所有人都只穿着短袖短裤前往。而且想到去部队会发军装,所以几乎没有人带便服了。
但是青岛作为北方还是出乎了我们的预料,一路上的温差居然有十多度。
就在连武装部参谋都冻得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时候,我异军突起,在众多瑟瑟发抖之中,我硬是凭着一身膘扛下了寒冷。
下了高铁,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我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方,为所有人挡下了前方的风。是的,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会为这身膘感到自豪。
当时如果有背景画面的话,我应该就是走在部队前面,抗红旗的旗手吧!
下车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做城阳二大队的地方,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被分到了五队,和我一同前往还有另外两位‘同僚’。
部队里面分大队,队和区队。我分在城阳二大队,五队,之后在新兵到齐后我又被分到了三区队,在这里度过了两个月的新兵训练。
部队有句话,上车饺子下车面。说的是刚来部队第一顿饭是吃面,而退伍前最后一顿饭是吃饺子。
于是刚来我们吃到了部队的第一顿饭,一碗清汤面。
这清汤面里面啥都没有,但是对坐了六个小时车的我们来说也没得选了。
就在我们狼吞虎咽吃面的时候,五队的三位区队长为我们三人送来了三包榨菜。
我们三区队的区队长贾文告诉我,这可是他们仅存的三包榨菜了。
我们热泪盈眶的收下了这三包榨菜,如果不是十五分钟后我们看到这三位区队长在后厨房吃红烧肉的话,我想我还会感动时间长一些。
区队长贾文为我们引了路,当晚我们就住进了五队。
“你们三个今晚就睡这里,我先去找点东西。”贾文说着带我们来到了一个房间面前。
我和我的两位战友老徐和老王推门进了房间,结果看到的是八张光板床。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看着手上的行李,又看了看面前光板床,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我警察世家的遗传,又或许是我多年写作的经验,让我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