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水脉图,大头肯定是太子的功劳,他就算只下令了,也是他大头,何况他还真的亲自跟着去了,这就够得上亲力亲为了。
自己都差点被困死在山洞里,还能想着把功劳分出来,那以后给他当臣子,就不怕自己劳心劳力,最后还什么都捞不着了。
把臣子的表情看在眼里,李广孝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只让李薰退回队伍里,然后把江浅夏再招出来。
“虽是无意之举,但此次赈灾,举国上下从官员到百姓,都无私的贡献了自己的一分力。此等义举,是由你江家庄子的农户带起来的,常瑞,你想要朕怎么奖赏你这个庄主啊?”
眼睛微眯,脑子随便一转,江浅夏就知道皇帝现在特意提出这事儿来,是为了什么了。
“陛下,微臣以为,天下不仅是咱们在场之人的天下,更是万万百姓的天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无论何地出事,大乾都是一个整体。”
“既然此次百姓们自发筹集善款帮忙,也确实解了国库用钱的燃眉之急,那臣以为,此事可形成惯例,以后再有灾患,咱们就更不用担心了。”
对江浅夏的配合十分满意,李广孝抚须大笑道:“甚和朕意,准奏!”
再次躬身,江浅夏耿直的打断了李广孝的好兴致,冷声道:“回陛下,在形成惯例之前,微臣觉得其中有几点,需要先解决了才好。”
“哦?你且说来听听。”
淡定的把手向后探去,个子矮小的温琳琅巴巴挤过人群,把厚厚的一叠账本,交到自家院长手里。
“陛下,这叠账本,记录的是此次自发筹集善款的各州府所出的实际银粮,和确实运到微臣手里的银粮。”
“数据的获取,是由各州府的地方乡绅族老、商户和儒生们共同提供的,与切实数据比起来,只会少不会多。”
“可微臣拿到手的,却差了不止一成。”
冷笑一声,江浅夏颇为嘲讽的道:“差这一成已经够让微臣窝火的了,更可笑的是,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却把这其中的差额,算到了微臣头上,以为是微臣贪墨去的。”
“这么大的帽子,微臣可不敢往脑袋上戴,还望陛下还微臣一个公道。”
欢欢喜喜的论功行赏,还没开始赏,就给皇帝添堵——敢这么不看场合行事的,也只有江浅夏了。
不管朝臣心中的复杂,江浅夏也没准备玩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把账本递给愁眉苦脸的内侍后,又继续向后伸手,这次把文书递给她的,是没跟着去的宇文听涛。
“皇上,除了善款被贪墨的事之外,微臣的学生在各州府暗访时,还发现了另一种让人痛心的现象。”
深吸一口气,江浅夏翻开书卷,冷声道:“善款是凭自愿捐赠的,可有的州府,却是打着善款的名义,强行向百姓征收银钱。”
“富户还能勉强拿得出来,可那些本就家贫的,却因为强行捐款,险些导致一家子饿死在丰收的秋季。”
“记录下来的事例,桩桩件件,触目惊心!被学生查到的就有这么多,没被查到的,已经悄无声息惨死的,又该有多少!”
“够了!”
低喝一声,李广孝拍着龙椅,狞声震怒。
“好,好啊!朕的大乾,竟然已经糜烂到要强行让百姓捐款的地步了!”
“皇上息怒,臣有罪啊!”
百官哆哆嗦嗦的跪了一地,只留江浅夏直挺挺的站着,她自己站着还不爽,还要回头瞪着学生们,让他们也麻溜的站起来。人家喊着有罪跪下的,他们又没罪,跪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