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或，当被她拒绝的时候，无法抑制心底的阴鸷和暴躁。

回国这半年来，厉靳南觉得，他和他鄙夷的母亲——季晴，真是越来越像了，对爱情，对自己爱的人，总是有一种无法自控的疯狂。

厉靳南正在想着，可是姜宣却大胆的给一筷子菜都没有夹的厉靳南夹了一口菜。

刚放进那空荡的盘子里面，忽然就被厉靳南狠狠的拂开，精致的盘子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碎成了几瓣。

姜宣也被厉靳南吓了一大跳，她不懂厉靳南为什么会忽然生气，明明这一个月以来，他对她都是那么的……温和？

姜宣没信心说出这个词语，可是她却肯定，厉靳南对她的态度变了，眉宇之间没有了之前的厌烦和不耐，现在虽然淡淡的，可是已经好了太多。

在那阴鸷的厉靳南面前，姜宣依旧笑的那么温柔，一点惧意都没有，“靳南，我用的是公筷夹的，我见你什么都没吃……我才……”

姜宣声音小了下来，带上了娇弱。

厉靳南不知道姜宣为什么不怕他，自从来到他的身边，无论他对她怎么过分，依旧浅笑相迎。

可是盼盼就不是这样，他稍稍的露出一些马脚，盼盼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将自己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带着阴郁的眼眸看向姜宣，厉靳南冷冷开口：“姜宣，你为什么不怕我？”

姜宣顿了一下，不知道厉靳南为什么忽然会这样问，可是她那温柔的眸子却直直的看着厉靳南那不带任何感情的黑眸，温柔认真，“因为我爱你。”

厉靳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微微拧眉，“只有这样吗？”

姜宣郑重的点头。

厉靳南忽然朝着姜宣逼近，在她那诧异的目光下，轻轻的扣住她的头。

微微俯身，和姜宣直视，厉靳南尽量的将自己的眼眸放的温柔，“姜宣，你说你爱我，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姜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厉靳南，在片刻的怔忡以后，绝美的脸上扬起真挚的笑容，“靳南，为了你，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

一切？厉靳南想到，顾盼连碰都不远一让他碰。

视线从姜宣的脸上下移，落在那锁骨上，再往下的时候，姜宣察觉，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裙子往下面拉了拉，那美好的弧形便露了出来。

姜宣忍着心底的激动，朝着厉靳南贴近。

然而厉靳南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将她推开，站直了身子。

“靳南？”姜宣不知道厉靳南为什么推开他，他刚才明明……

心一狠，一咬牙将自己的裙子扯了下来，整个人彻底暴露在厉靳南的眼前。

从没有这样过的她，即使脸上洋溢着笑容，可是身体有些颤抖，娇唇里面说出来的话都打着颤，“靳南，我愿意给你。”

可是厉靳南没有说话，就这么转身走了。

看着厉靳南的背影，姜宣浑身僵硬，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变成了惆怅。

过了许久，她才将地上的裙子捡了起来，有些木讷的穿着，渐渐的泣不成声。

厉靳南回国了。

坐在回去的飞机上，他闭目，脑海里面想着的竟然不是顾盼，而是姜宣。

姜宣，好像已经陪了他六年。

厉靳南对时间并没有太多的概念，他只知道，六年的时间，让他从一个暴怒于形的青年变成了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样，也让顾盼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等着他采摘的少女。

而对姜宣，厉靳南并不知道，六年对于她来说算是什么，他只记得，从姜宣来到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那温顺乖巧的模样。

盼盼和她很像，却不一样。

盼盼不爱他，可是姜宣爱。

厉靳南叹了一口气。

下了飞机以后，帝都正是阳光熹微。

厉靳南才看到姜宣给他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再回去，她依旧在那里等他。

厉靳南想了一下，心底难得对姜宣起了怜惜：姜宣，你走吧。

发出去以后，厉靳南将与姜宣的一切，全部删除。

深思一会儿，给傅柏发了条短信：我让姜宣走了。

很快，傅柏便回了过来：谢谢。顺便告诉你，晚上的时候顾盼参加毕业舞会，厉觉是他的舞伴。

厉靳南眼睛沉了一下，忽然想到厉觉发来的短信，讥笑了一声。

低下眼帘，看着自己身上的西装，细细端详片刻，发觉没什么不妥以后，厉靳南去了顾盼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