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发足往前跑,但是显然还没有跑到,就在这一瞬间,万俟景侯猛地抱住温白羽,往前就地一滚,他们一下冲到墓门的地方。
平先生和红爷已经来不及了,平先生一把抱住红爷,直接将人按在地上。
红爷躺在地上,眼看着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就要砸在平先生背上,平先生还刻意拱起后背,好像要做成一个拱桥的样子,红爷睁大了眼睛,紧紧/抓着平先生,眼神快速的闪烁着。
就在这一瞬间,即将砸下来的巨大石头,忽然发出“轰——”一声,一下从明亮的石头,变成了惨白的粉末,“哗啦——”一声,全都落了下来。
平先生和红爷头上身上全是白色的灰土,万俟景侯抱着温白羽,两个人虽然跑到了墓门口,但是灰土一散,也从头到脚都是灰土。
呛得温白羽剧烈的咳嗽起来。
平先生本身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结果没想到石头砸下来的时候如此“儿戏”!
平先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刚才没觉得,现在倒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而且灰头土脸的,抬头一看,红爷脸上也都是白/粉。
平先生赶紧把红爷脸上的粉末擦掉,笑了一声,说:“不用上妆了,红爷可以直接上台唱戏了,来段牡丹亭好不好?”
红爷还在怔愣,眼眶瞬间就红了,一把抱住平先生,发狠的咬在他嘴唇上,咬的平先生措手不及,嘴里“嘶——”了一声,一两秒之后,才猛地抱紧红爷,想要把人揉在怀里一样,恨得不现在扒了红爷的裤子就上。
平先生粗重的亲/吻着红爷的嘴唇,伸手在他身上乱/摸,红爷根本没有经验,两次亲/吻都是平先生主导的,顿时就软/了,眼神迷离,眼里全是水光,嘴唇被吻的鲜红,还有点微微发肿,惹得平先生使劲啜了两下,啜的红爷腰打颤,双/腿也微微打颤。
众人死里逃生,温白羽想要赶紧跑出去,感觉这个墓室太不安全,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红爷和平先生亲的如火如荼的,简直不能自拔。
“咔嚓!!!嘭!”
一声巨响突然爆了起来,二层的楼梯一下坍塌下来,砸在一层的棺/材上面,棺/材在煞那间就被砸烂了。
温白羽吓了一跳,大喊着:“卧/槽别亲了,先逃命再说,我怎么觉得冰宫要塌了?”
楼梯砸下来,将棺/材砸的稀巴烂,转瞬之间,楼梯和棺/材都化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
平先生把吻得腿软腰软的红爷拽起来,说:“走,先出去。”
四个人往外跑,主墓室里不断传出“啪嚓!嘭!”的声音,二层整个坍塌了,围栏,楼梯,全都掉了下来,将一层砸了稀巴烂,而那些宏伟的冰建筑,在转瞬间化作一捧灰土。
众人往前跑,墓道里也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不断有白色的灰土从头顶落下来,散落在他们的头上和脸上。
温白羽使劲掸着自己,说:“冰宫要塌了,怎么办?”
他刚说到这里,身后的墓道“轰——!!!”的一声坍塌下来,灰土洒落了一地,最可怕的是,外面竟然真的有流沙层,流沙层里面还夹/着薄薄的石头片,好像刀片一样,随着流沙倾泻而下。
众人快速的跑着,石头片倾泻而下,幸/运的是那些石头转瞬也变成了粉末,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温白羽觉得,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众人横冲直撞的,头顶就像下雨一样下沙子,这个时候却听到黑/暗的墓道中,突然发出“咕咕咕咕……咯咯咯咯咯……”的声音。
众人立刻全都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听到了诡异的叫/声,还有“嘭……嘭……嘭嘭!”的声音。
万俟景侯说:“是那个黄皮的癞蛤/蟆。”
众人顿时都“嗬——”了一声,墓葬都要坍塌了,巨型的癞蛤/蟆还要来捣乱!
癞蛤/蟆从黑/暗中蹦出来,它也是灰头土脸的,一身一脸全是灰土,把原本的黄皮都染成了白皮,身上的粘/液也被灰土覆盖住。
这样子倒是比本身的样子好看一点了……
黄皮癞蛤/蟆不断的蹦着,似乎是嫌墓葬坍塌的不够快一样,巨大的身躯一蹦起来,顶到了墓顶,落下来的时候又震颤着墓道。
巨大的撞击让墓道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简直不堪重负,立刻就要坍塌了。
万俟景侯拔/出匕/首,说:“我缠住它,你们快走。”
温白羽绝对不放心万俟景侯一个人,万俟景侯的眼睛还是红的,如果真的失去控/制,不知道会不会被埋在这里。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不走,立刻把他往前推了一下,说:“这里危险,你们到前面等我,我很快就来。”
众人回头看着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的目光在黑/暗的墓道里非常的明亮,黄皮癞蛤/蟆已经快速的和万俟景侯缠斗在一起,墓道开始大范围的坍塌。
温白羽手心里全是汗,想要冲过去帮忙,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阵巨响,巨大儿石头从头顶坍塌下来,“咚!!!”的一声响,平先生将红爷和温白羽一下按倒在地,差一点点他们就压被砸成肉饼了。
巨大的石头转瞬之间成了一道屏风,一下就隔绝了众人的视线,他们只能听到黄皮癞蛤/蟆的大吼的声音,似乎是受了伤,发出巨大的“咕咕咕咕”的声音,伴随着黄皮蛤/蟆的大吼声,还有“砰砰”的声音,显然对面也在坍塌。
红爷喊了一声:“温白羽!小心!”
温白羽猛地翻身躲过去,石头砸在他面前,但是转瞬又有石头砸下来,随着石头砸下来,流沙从他们头顶倾泻而下。
平先生大吼了一声:“红枭!!”
红爷猛地被流沙砸中,一下顺着流沙冲进了墓道里,平先生没命的追上去,但是头顶的巨石落下来,一下堵住了墓道的去路。
平先生疯狂的踹着那块巨大的石头,石头发出“啪嚓!”一声响,突然化成了一堆灰土,但是前面一片黑/暗,也看不见红爷的影子了,只剩下满满一墓道的流沙。
平先生冲过去,嘴里大喊着:“红枭!!红枭!”
开始疯狂的挖地上的流沙,流沙里还有石头片,平先生的手一下就花了,但是他根本不管,还在快速的挖着。
温白羽也冲过去帮忙,两个人都是疯狂的挖着,耳边是轰隆轰隆的声音,白色的灰土纷飞起来,弄得残破的墓道里乌烟瘴气的。
在他们疯狂的挖掘中,温白羽突然看到了一只带血的手,平先生紧张的哆嗦起来,那只手上伤痕累累的,全是血,但是又布满了白色的粉末,让伤口看起来惨不忍睹。
手掌很薄,手指很细,骨头有点微微显大,手掌里有很多老茧,这是红爷的手,绝对没有错。
他们快速的挖着,但是还没有挖开,就听到“咕咕咕!”的尖/叫/声,黄皮癞蛤/蟆突然发出剧烈的尖/叫/声,随即是“轰!!!!”一声巨响。
温白羽后背一麻,眼前瞬间一黑,感觉有重物砸在自己身上,之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温白羽以为自己要被活/埋了,他脑子里晕的厉害,肚子很疼,砸的他喘不过气来,有重物砸在他背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白羽的意识仍旧处于漂泊的状态,他在和自己做斗/争,想要醒过来,但是很疲惫,很累,很疼,一身都是冷汗,冷的他打颤。
肚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奇痛,痛的他都想哭了,身/体想要蜷缩起来,但是这么点动作都没有力气做到。
温白羽微弱的喘着气,就在这个时候,身上的负重突然轻了,有什么东西在拖动着他,毛/茸/茸的东西,好像是皮毛,还有点硬刺,扎的他生疼。
温白羽昏昏沉沉的,感觉被什么东西拖动着,那东西咬着他的脚脖子……
是野狼吗?
温白羽感觉脚脖子有些刺痛,但是还是醒不过来,他浑身发冷,感觉自己要被冻死了。
拖动终于停下来了,温白羽的气息仍然微弱,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在隐约间,看见了一双蓝色的眼睛,深蓝色的,在黑/暗中显得如此明亮。
“罗……开……?”
温白羽用尽全力,才挤出两个字来。
蹲在温白羽面前的人,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快速的转过头去,在温白羽的背包里,把那个裹/着布的半月玉盘拿了出来。
温白羽又睡了过去,说了两个字,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耗干了,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又昏晕了过去。
罗开一手拿着玉盘,一手探过去,试了试温白羽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
罗开站起来,拿着玉盘,对着黑/暗中的身影,说:“主上,又找到了一块玉盘。”
那个人从黑/暗中,把手伸出来,他的样貌一点也看不清楚,但是在黑/暗中,一双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罗开把包着步的玉盘放在那人手中。
那人隔着布,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玉盘,说:“不够……不够,还太少了,要十二个才管用。”
温白羽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有人说话,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野性,这嗓音让温白羽在昏迷中都有些震颤,他脑子里乱哄哄的,突然记起来,谢疯/子藏起来的那个录/音带里,隐藏了一段声音,当时他们没有听全,录/音带里藏了炸/药,在播放的时候突然爆/炸了,如果不是七笃发现的迅速,他们早就被炸死了。
那个声音,和他现在听到的很像……非常相似……
罗开说:“是,主上,我会尽力去找的。”
他说着,侧头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温白羽,说:“主上……这些人怎么办?”
那人突然笑了一声,仍然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嘲讽,说:“我让你杀了温白羽,你会动手吗?”
罗开顿时愣了一下,说:“主上……温白羽曾经救过我的命,而且……而且也救过您。”
那个声音突然很冷淡,说:“我只问你会动手吗,多余的不要和我说。”
罗开全身都僵硬了,低着头说:“我做不到。”
那个人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一声,说:“这就是我害怕的,不过也无所谓,尽快找到其他的玉盘,然后就和温白羽这些人再无瓜葛。”
罗开说:“是。”
那个人转过身去,说:“既然动不了手,就让他自生自灭吧,反正万俟景侯很快也会找过来。”
罗开又说:“是。”
那个人很快就走了,身影完全掩藏在黑/暗中,一下就不见了。
罗开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温白羽,还有旁边一身是血的红爷和平先生,走了两步,又转头回来,弄了几个树枝,在地上生了火,然后才快速的离开了。
万俟景侯从墓葬里冲出来,流沙流动的非常快,转瞬又变成了灰土。
他冲出墓葬,四周是荒郊野岭,天气冷的呼出来的热气都能结冰,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天黑的寂静。
“噼啪……噼啪……噼啪啪……”
万俟景侯红着一双像火焰一样的眼睛,疯狂的四周寻找着,突然听到有火苗的声音,好像在烧柴,声音“噼噼啪啪”的。
万俟景侯冲着声音跑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明亮的火光,虽然火光并不大,但是在一片漆黑之中,显得非常明亮。
又开始下雪了,地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血,火苗在大雪中挣扎着,万俟景侯大步冲过去,就看到温白羽蜷缩在地上,身上像盖被子一样,盖着一层的雪,旁边还有红爷和平先生,全都昏迷着。
万俟景侯冲过去,一把抱起温白羽,掸落他身上的雪,匆忙的将自己大衣脱/下来,盖在温白羽身上,把他裹起来。
温白羽身上冷得厉害,如果不是有火堆,估计现在已经冻死了。
红爷和平先生身上还多血迹,看起来虽然可怕狰狞,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红爷身上比较深的伤口都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已经止血了。
万俟景侯快速的捡了一些树枝过来,伸手打了一个火焰,将火堆弄得更加旺/盛,巨大的火焰似乎要滔天烧起来,直冲黑/暗的天际,一下就温暖了起来。
虽然还下着大雪,但是火堆旁边的温度顿时升了上去,温白羽蜷缩的身/体终于慢慢舒展了起来,冰凉的皮肤也渐渐暖和了起来,上下牙开始“得得得”打颤了,刚才他连打颤的力气都没有了。
温白羽发出“嗬……嗬……”的喘气声,很快就从昏迷中转醒了。
万俟景侯紧紧抱着他,说:“白羽?醒了吗?哪里难受吗?”
温白羽还很虚弱,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满眼都是着急,眼睛是火红色的,但是里面并没有麻木。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虚弱的说:“有点累。”
万俟景侯说:“那你就休息,咱们已经出来了。”
温白羽点了点头,刚要闭眼休息,猛地睁开眼睛,说:“红爷呢?还有平先生!”
万俟景侯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说:“没事了,都在旁边,还在昏睡,已经没事了。”
温白羽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都没力气点头,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万俟景侯等温白羽昏睡过去,不由得皱了皱眉,温白羽不知道红爷和平先生躺在他旁边,这说明是有人把他们救出来的,还生了火。
万俟景侯拎过旁边的背包,打开一看,果然,月亮玉盘已经没有了。
但是现在万俟景侯根本没空理什么月亮玉盘,只要大家没事就行了。
他们还有于雅人偶师忙活了一大通,原来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只是不知道这个黄雀到底是谁了。
温白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黑了,他睁开眼睛,觉得自己终于睡饱了,看到的是木头的天花板。
温白羽眨了眨眼睛,他最后的意识残留在墓葬坍塌,然后意识有点模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眼前,是木头的房间,侧头一看,还有桌子,和老旧的衣柜。
温白羽更加奇怪了,这不是他们出发前住的房间吗?宝子的家。
温白羽正望着天花板冥想,难道自己做梦了?这也太奇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万俟景侯从外面走进来,看见他醒了,立刻快速的关了门,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温白羽的额头,说:“退烧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温白羽摇了摇头,说:“我什么时候发烧了?”
万俟景侯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将温白羽的被子盖严实,说:“可能是着凉了,我背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发烧了,而且还说胡话。”
温白羽奇怪的说:“我说了什么?”
万俟景侯说:“你说有狼。”
“狼?!”
温白羽这回是真的匪夷所思,自己怎么会说有狼?
他脑子里快速的一闪,闪过一堆深蓝色的眼睛,但是脑袋里很乱,那股浅淡的回忆一下就被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