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很不放心把三个儿子放在家里,但是小烛龙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示意让他放心去,自己能看住大毛和蛋/蛋。
温白羽就跟着万俟景侯去机场接机了。
因为北/京下大雪的缘故,飞机会延迟降落,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只好在机场里等着。
等了半个小时,温白羽有点困,就靠着万俟景侯,似睡非睡的时候,忽听一片骚/乱,好多人“啊啊”的惊叫起来,温白羽一下就吓醒了。
“怎么了?”
温白羽还没醒过神来,正好一回头,就看到机场的落地玻璃外,似乎“飘”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从机场大楼一下掉下来,然后被一根线荡着,飘在了玻璃外面,机场一片骚/乱。
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上吊的人,但是又不像上吊,因为他全身的皮皱起来,好像被吸干了血。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那个吊在玻璃外面的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温磊和温九慕正好从飞机上下来,他们急匆匆的往这边走,刚一走过来,就看到那个吊死在楼外面,被风雪刮得乱晃的人,不禁睁大了眼睛。
温磊皱着眉,脸色很难看,说:“先走。”
众人领了行李,从机场出来,打了出租车,直往温白羽家里去了。
众人进了家门,一路上温磊和温九慕都没有说话,小叔叔平时面色温和,这时候也皱着眉,一脸沉思的样子。
温白羽进了家门之后,朝自己房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小烛龙推着门,“嘭”的一声关上,因为两个叔叔正在沉思什么,所以也没发现。
温白羽给他们倒了水,说:“小叔叔,怎么了?”
温九慕摇摇头,说:“只是想到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
万俟景侯说:“您认识那个死在机场的人?”
温九慕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温白羽更加惊讶,没想到温九慕认识那个人,看起来温磊也必然认识那个人了。
温白羽把那张老照片拿出来,放在桌上,温九慕一下很惊讶,说:“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温白羽说:“我也是在一个死人身上发现的这个照片,他死了有一两年差不多。”
温九慕脸上顿时有些疲惫,温磊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温磊指着其中一个人,说:“这就是刚才死在机场的那个人。”
温白羽没想到,刚才那个人也在这张照片里。
温白羽说:“这到底是什么照片?你认识这个男人吗?叫谢麟阆?”
温磊摇头,温白羽还以为不认识,就听温磊说:“他不叫谢麟阆,他叫阆风。”
温白羽还记得谢麟阆介绍自己的时候,说他姓谢,麒麟的鳞,阆风的阆。
温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说:“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年,我们当时还没有洗手不干。这是一张行动之前的集体照,我们这些人,一共二十个,去甘肃的一个大沙漠,寻找一口古井……”
他说着,指了指谢麟阆,又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这个年纪看起来有点大的,姓谢,是阆风的叔叔,是不是亲叔叔我就不知道了,当时就是他发起的行动。”
这个故事太久远了,一帮人进入大沙漠,死的死伤的伤,他们最后找到了那口古井,但是竟然没有下去,就这样返回了,二十个人,只剩下六个人。
温磊和温九慕是两个人,还有两个人已经死了,那就是四合院里的死人,还有机场的死人,另外两个人现在还活络在道上。
但是很奇怪,温九慕在细数幸存者的时候,并没有谢麟阆,也就是没有阆风。
温白羽诧异的说:“那阆风呢?”
温九慕看着他,说:“死了。”
温白羽更加诧异,说:“死了?可是我们半个月前才见到他。”
温九慕说:“那不可能,他肯定死了,我们亲眼看见的,而且一辈子忘不了。”
当时温磊和温九慕刚刚出来讨生计,温九慕又体弱多病,他们也想/做正经生意,但是毫无办法,当时有一些和温磊父亲合作的人,知道温磊的父亲死了,又很欣赏温磊的手段,就邀请他来搭伙,条件很诱人。
温磊和温九慕下了几次斗,渐渐的生活好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疯/子找到了他们,那个疯/子就姓谢。
道上的人叫他谢疯/子。
为什么叫他疯/子,因为他对西王母之国几乎痴狂,一辈子都在不断的研究西王母之国,他有一个侄/子,就是温白羽他们遇到的谢麟阆,而但是叫阆风。
阆风这个名字是谢疯/子起的,因为西王母有瑶池和阆风苑两处仙境,所以就管侄/子叫做阆风。
当时的阆风,应该在二十五六岁左右。
这个年纪完全超出了温白羽的所料,二十五六岁,二十几年过去了,谢麟阆最小也有四十几岁,比两个叔叔还要大得多,而谢麟阆的面貌竟然没有丝毫改变。
温九慕说:“当时谢疯/子找到我们,说要去‘一个地方’,他说‘那个地方’必须从沙漠的枯井之下进入,枯井下的道路会指引人去‘那个地方’。至于是什么地方,谢疯/子不肯透露,说是一个极好的地方,埋葬着西王母的两样法宝。”
温白羽诧异的说:“财富和长生?”
温九慕点了点头,说:“对,谢疯/子就是这么说的,他对西王母之国的研究很深,深到疯狂的地步,他极力的游说我们,而且还拿出了佣金,只要我们肯跟他去找‘那个地方’,不管找没找到,佣金都会给我们,如果找到了,大家平分‘那个地方’的所有财宝。”
谢疯/子请了很多道上的好手,一共二十个人,就出发了。
他们进了甘肃的大沙漠,请了一个向导,但是很快的,遇到了风沙,还在沙漠里遇到了危险,二十个人最后没剩几个人,好多都死在沙漠里。
不过他们还是找到了那口古井,古井在沙漠的一方遗迹里,具体的方位他们都记不得了。
那口古井非常大,谢疯/子要下古井,必须引出镇守古井的神明,不然他们都会死掉。
之所以温九慕说他肯定阆风死了,就是因为那件事情,谢疯/子的做法,和唐老板一样,谢疯/子用自己的侄/子当做引子,把阆风身上捆了绳子,丢下了古井。
温九慕伸手捂着额头,似乎在回忆,不过当时场景肯定非常惨烈。
温磊继续说:“我们都没想到谢疯/子用自己的侄/子当引子,当时阆风被丢下去,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古井里就传出剧烈的吼声,很像龙叫……随即有一股血猛地喷/出来,血还是温热的。”
温白羽说:“是阆风的?”
温磊点点头,说:“虽然我们都没有看见,但是应该是阆风的,我们让谢疯/子拉绳子,谢疯/子不肯,大家也是都害怕了,把谢疯/子的绳子夺过来,拼命的往上拉……结果拉上来了一条胳膊。”
温白羽抖了一下,阆风的一条胳膊?
但是谢麟阆看起来是完整的,并没有残疾。
温磊说:“那口古井里有龙吼声,还有血溅出来,阆风又死在里面,没人再敢下去,谢疯/子却说底下就是‘那个地方’,从这里下去,一直走就能找到西王母之国的秘密。我们当时都觉得他是疯/子,果然谢疯/子是个真正的疯/子,他见我们不走,就自己跳了下去,直接从井口跳了下去。”
温白羽听得直皱眉,这谢疯/子果然是个疯/子。
温磊说:“他跳下去之后,井口里又溅出/血,还有龙吼声,我们只剩下六个人,不敢再停留,也不敢贪恋‘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就立刻返程了。”
温磊指着老照片,说:“看起来,现在活着的只有四个人了。”
温白羽皱了皱眉,难道是当时的阆风并没有死,现在已经要回来报仇了吗?
温白羽有些担心,让温磊和温九慕多在自己这里住几天,如果有/意外也好照应。
温白羽听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一直心事重重的,温磊和温九慕刚下飞机,也觉得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等着晚上再起来吃放。
温白羽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万俟景侯从后面跟上来,说:“有心事?”
温白羽说:“感觉这个谢麟阆太邪门了。”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温白羽又说:“还有‘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温白羽有很多问题,谢麟阆掉下井之后,少了一条胳膊,到底死了没有,或许他进入了“那个地方”也说不定。可是为什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谢麟阆身/体是完好的,而且中了梼杌毒,这种毒是什么时候中的?而且谢麟阆总是失忆,记不起来一个星期以前的事情,难道这是装出来的?真的是装出来的话,有什么必要呢?
温白羽正苦思冥想,就看到小烛龙抱着蛋/蛋爬上了床,把蛋/蛋放在被窝里。
温白羽四处找了一下,说:“二毛,你哥/哥呢?”
小烛龙指了指门外,那显然是厕所的方向。
大毛竟然跑到厕所去了!
温白羽心里腾腾一跳,果然就听到温九慕短促的“啊”了一声。
温九慕放下了行李,想要去洗个澡,结果拉开厕所的门一看,就见浴缸里已经放了水了,但是浴缸里飘着两个肥皂盒,里面竟然坐了个两个迷你的小娃娃。
其中一个还长着翅膀,见到温九慕之后有点怕生,突然受惊了,抖着翅膀,溅得满处都是水。
温白羽赶紧跑过去,就看见小血髓花和小羽毛坐在肥皂盒里,正在“泡温泉”,不用说了,一定是小血髓花的馊主意,毕竟他家大毛特别怕水,翅膀沾到水就会哭。
温九慕都愣在门口了,温白羽赶紧跑过去,抱住乱抖翅膀的小羽毛,小羽毛浑身湿/漉/漉的,还没穿衣服,这大冬天的再感冒,赶紧用浴巾裹/住小羽毛。
小血髓花则是光溜溜的爬上温白羽的肩膀,光着屁/股还对着小羽毛笑。
温白羽:“……”
温磊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果然就看到了迷你版的小娃娃。
温白羽还以为能坚持到两个叔叔回金华去,没想到连一晚上都没有就露馅了。
温白羽抱着小羽毛出来,只好让二毛和蛋/蛋都过来,三个小家伙坐在沙发上,小羽毛晃着自己的小脚丫,头上还湿/漉/漉的,小血髓花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钻进小羽毛的浴巾里,两个人裹/着一个大浴巾。
小血髓花“吧嗒!”一口就亲在小羽毛肉/嘟/嘟的脸颊上。
小羽毛完全不知道被占了便宜,还“咯咯”的笑。
小烛龙则是鄙夷的看了一眼小血髓花。
小烛龙坐的做规矩,腰板挺得笔直,看起来想一个缩小版的冷酷总裁,不过他顶着温白羽那样的脸,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小烛龙怀里抱着还坐不起来的蛋/蛋,蛋/蛋是早产儿,虽然和小烛龙应该算是双胞胎,但是一副体弱的样子,坐一会儿就会累的倒在床/上。
小烛龙抱着蛋/蛋,蛋/蛋把头趴在他肩膀上,特别乖/巧的样子。
温九慕看得瞠目结舌,这几个小家伙都非常可爱,关键是个头好像……有点小?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介绍说:“这三个是我儿子。”
小羽毛似乎知道温白羽正在介绍自己,不禁“啊啊”的叫了两声,奶声奶气的,特别可爱,温九慕一下就被萌化了。
小烛龙则是点了点头,一副大人的样子,而蛋/蛋根本就在状况外,迷迷糊糊的想睡觉,靠在小烛龙肩膀上,水灵灵的眼睛,长得和万俟景侯非常像,但是柔和了很多,加上软萌的样子,漂亮的不行,长长的眼睫湿/乎/乎的,眨啊眨的。
温九慕差点被那眼睫给扇飞了……
温磊虽然板着脸,不过也被萌的差不多了。
温九慕诧异的说:“等等,你儿子?谁……”
谁生的……
温九慕还没说完,温白羽已经抢先说:“万俟景侯生的。”
说着,还指了指万俟景侯,一副“我绝对没说/谎,就是万俟景侯生的”模样。
万俟景侯则是看向温白羽,挑了挑眉,不过没有辩驳。
这会面瘫的温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温九慕逗了一会儿小宝宝们,看得出来,温九慕喜欢孩子,不然当年怎么会在墓葬里把温白羽捡出来,墓里的孩子,估计一般人都会避之不及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众人就准备下楼去小饭馆吃饭,要给温磊和温九慕接风,自然要吃好的。
天气特别冷,众人下了楼,准备在小饭馆吃羊蝎子火锅,他们刚进去,去的比较早,就看到饭馆里已经有客人了。
温白羽打眼看过去,顿时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两个人都五十几岁的样子,看见温磊和温九慕走进来,立刻站起身来,笑着说:“磊爷、九爷,可把你们盼来了!”
他们一开口,显然认识温磊和温九慕,温白羽一下就记起来了,是那张老照片。
这两个人当时也是去“那个地方”的人,还且是幸存者。
现在队里四个活着的人,全都聚在一起了。
一个猴瘦猴瘦的人,大约五十岁的样子,不过他应该和温磊差不多大,只不过显得老一些,道上的人叫他昌算盘,很精明的生意人,年轻的时候下斗。
另外一个看起来很有钱,长着啤酒肚的人,保养得挺好,不过也应该五十几岁了,叫尤贵。
因为机场的事情闹得很大,这两个人也是当年下斗的人,听说温磊和温九慕来了北/京,就像聚一聚,说一说这件事情。
温磊说:“昌爷和尤爷想说什么?”
昌算盘连忙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其实我们两个来这里,不瞒您说,我也是真害怕了,现在就剩咱们四个了,还有恶/鬼来索命,咱们这帮土夫子,本不该信这个,可是现在实在没办法……”
昌算盘想了想,似乎在措辞,说:“我和尤贵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当年谢疯/子用阆风献祭的事情,阆风的鬼魂找上咱们要报仇哩,但是咱们也是不知情的人啊,谁知道谢疯/子真是个疯/子呢?当时咱们可都是拼命去抢绳子往上拉的……”
温磊“呵”的冷笑一声,当年的事情,当然只有当年那些人知道,当时阆风被扔下去,还是尤贵帮谢疯/子推的,谢疯/子因为常年研究,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根本没力气把一个大活人退下去,尤贵那时候身高体壮,还是他推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