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眼前发黑,脑子里一团一团的眩晕,好像再转一样,他想要呼吸,可是有东西顶着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呛得鼻子疼嗓子疼。
他还记得在自己昏迷的一霎那,看到万俟景侯狰狞的脸色,他的脸色狰狞,是因为在不断的挣扎,还存留着一丝的意识。
温白羽说不清楚在看到万俟景侯被偷袭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是一阵大水从青铜门背后冲出来,他觉得自己一定会上去和方靖拼命。
方靖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那不是汪医生的研究成果?
据说是一种可以激发潜能的药剂,但是会让人上瘾……
温白羽混混沌沌的,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如果真的上瘾,那就太可怕了,但是他出于半昏迷的状态,脑子根本不受控/制,一直在胡思乱想着。
温白羽的胸口顶的厉害,感觉呼吸受阻,他挣扎着想要从黑/暗中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被自己的无意识的思考吓怕了,顿时惊呼了一声,立刻睁大双眼。
温白羽睁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万俟景侯,他弓着身/体,好像是一个保护层,趴在自己身上,因为变成巨大的烛龙,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坏了,一/丝/不/挂的,后背上大大小小的都是血口子,有的皮肉都给刮掉了。
温白羽顿时一惊,想要坐起来,但是稍微一动,就觉得有水呛着自己,立刻咳嗽起来,从鼻子里咳出了许多水来。
原来是万俟景侯趴在自己身上,怪不得顶的难受。
温白羽顾不得咳嗽,立刻坐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想给万俟景侯搭上,但是他后背都是伤,被水泡的有点发了,虽然在自行愈合,看起来仍然很狰狞。
温白羽犹豫半天,还是没给万俟景侯披上衣服,他伸手把万俟景侯抱起来,入手的温度很高,是万俟景侯的常态体温,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把外衣铺在地上,让还处于昏迷的万俟景侯趴在上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凤骨匕/首还在,不禁松了一口气。
快速的拔/出匕/首,在手心上划了一下,把血滴在万俟景侯的背上。
被泡发的伤口愈合的速度更加迅速了,万俟景侯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温白羽探了探他的鼻息,又去摸/他脖子上的脉搏,一切都正常,万俟景侯的呼吸很绵长,不知道是不是消耗太多,正在熟睡。
温白羽仔细的看了看万俟景侯的脸色,有一点苍白,不过他的皮肤天生就这么白,双目闭着,眉心展着,似乎没有之前失控的那种痛苦了。
温白羽不禁松了一口气,伸手在万俟景侯脸上摩挲了两下,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描绘现在的心情。
等万俟景侯后背的伤口差不多都愈合了,温白羽把大衣给他裹上,然后这才有时间看看周围的情景。
四周太暗了,温白羽手心“呼——”的燃/烧起来,借着火光这一看,顿时愣住了,一个巨大的石窟,石窟的面积很大,比一个篮球场还要大,而且一直蔓延往里,幽深的不知道通向哪里,一股极度阴凉的气息从石窟的深处冲出来,扑在温白羽的脸上。
温白羽理了理思路,子车之前中了邪术或者幻术,触动了铜铃,那些黑/毛粽子从棺/材里跑出来,因为数量实在太多了,众人打算先撤退,然后遇到了方靖偷袭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变成烛龙,将青铜门撞裂,里面有大水咆哮出来,把他们全都冲散了。
那这是哪里,看起来是个洞窟?是被大水冲过来的?
温白羽正想着,突听“簌簌”的声音响了起来。
温白羽全身一紧,万俟景侯一直昏迷不醒,这周围又是陌生的环境,绝对不能涉险。
他手心一收,立刻把火焰灭掉,然后拽起地上的万俟景侯,背着他往石窟的石柱子后面躲去,将万俟景侯掩藏在后面,对方还是呼吸绵长,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温白羽有些担心,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万俟景侯先醒过来,或者他来解决困难,而如今万俟景侯一直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温白羽心里涌上一股焦躁,不禁伸手搂紧万俟景侯。
簌簌的声音从石窟的另一头传过来,温白羽刚才观察了一下,石窟的深处很深,但是刚才他们背后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头,根本不深,他们如果是被大水冲进来的,冲进来的洞/口在哪里?
现在这个声音就应证了温白羽的疑惑,洞/口在上面。
簌簌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头顶传来,一个黑影在慢慢的移动着。
因为光线很暗,温白羽眯起了眼睛,那个黑影不断的从上往下移动着,速度并不快,而且有些缓慢,黑影很奇怪,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人,他的后背鼓出一大坨,像是长了一个巨大的肿/瘤。
“簌簌……”
“簌簌、簌簌……”
黑影慢慢的降下来,就在他终于要到地面的时候,温白羽才看清楚,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是莫阳背着彭四爷,莫阳手里有根绳子,从上面的洞顶一点一点荡下来。
莫阳从上面下来,身上全是湿的,头发都趴在脸上,但也顾不得这些,立刻把彭四爷放在地上,彭四爷一动不动的。
温白羽见识莫阳,立刻松了一口气,莫阳听见他的呼吸声,警觉地喝了一声:“谁在那里!”
温白羽赶紧从石柱后面走出来,说:“是我,温白羽。”
莫阳有些惊喜,他的眼力没有温白羽好,毕竟只是个普通人,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但是声音是不会错的。
温白羽立刻背着万俟景侯走过去,莫阳看清楚是温白羽,当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温白羽把昏迷的万俟景侯放在地上,打量着莫阳和彭四爷,两个人全身都湿/透了,彭四爷的西装都贴在身上,脸色一片惨白。
温白羽说:“彭四爷怎么了?”
莫阳说:“他不会游泳,估计有点呛水。”
他说着,跪下来,跪在彭四爷面前,用/力的按/压着彭四爷的胸口。
彭四爷立刻咳嗽起来,估计呛水挺多的,而且西服合身,勒的有些难受。
莫阳动作很干脆,立刻解/开彭四爷的西服外套,又松开他的领口,解了好几个扣子。
莫阳伸手按在他的胸前,继续按/压着,彭四爷想必呛了很多水,鼻子和嘴巴里不断的咳出/水来,随着水还有暗红色的血咳出来,顺着嘴角一股一股的往下淌。
莫阳一时有些惊慌,说:“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温白羽说:“他内脏受伤很严重,而且身上太冷了。”
彭四爷可不是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天生体温这么高,彭四爷在水里这么长时间,而且现在是十一月的天气,水温很低,自然泡的体温也减低了。
彭四爷的脸色很差,嘴唇发紫,明显是冻的,虽然水吐干净了,但是仍然出气多进气少。
温白羽管不了这么多,还是救人要紧,当下“呼——”的一声,手心冒出火焰来,离近彭四爷。
莫阳有些吃惊,盯着温白羽手里的火焰,突然想到当时万俟景侯转瞬变成了烛龙,或许相比之下,这点火焰已经不算什么了。
莫阳使劲挫折彭四爷的手,彭四爷的嘴唇微微好转,但是胸口仍然平稳,没有多大起伏。
莫阳有些着急,使劲按/压了两下,突然低下头来,捏住彭四爷的鼻子和下巴,让他张/开嘴,把自己的嘴唇死死压上去,使劲往里吹气。
“咳!”
彭四爷猛咳了一声,立刻吐出一些血来,胸口起伏的大了一些,眉毛拧在一起,眼皮有些跳动,似乎要醒过来。
莫阳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似乎累的不行。
温白羽见彭四爷没事了,这才手指一收,将手心中的火焰灭掉。
彭四爷慢慢转醒,但是万俟景侯仍然醒不过来,不过他的呼吸和体温非常正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愿意醒来。
彭四爷醒过来,猛烈的咳嗽着,下意识的伸手去掏口袋,但是身上湿/透了,一摸一手水,根本什么都没摸/到。
彭四爷把血咳在地上,侧头一看,地上已经一滩的血迹了,看起来都是自己咳出来的,彭四爷的表情顿时有些烦躁,伸手使劲拔了拔自己的头发。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看到了莫阳、温白羽,还有昏迷的万俟景侯,剩下的人不知道去向。
温白羽说:“你们是怎么从上面下来的?”
彭四爷根本没有知觉,他是个旱鸭子,当时抱着必死的心,呛了水就晕过去了,是莫阳把他救出来的。
莫阳伸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或许觉得这地方太冷了,身上又是湿的,阴风一吹,感觉身/体要吹透了,立刻要结冰。
莫阳淡淡的说:“洞/口上面全是水。青铜门破损之后,大水冲出来,也不知道冲了多久,水又开始倒流,大部分人应该都被冲进来青铜门后面。”
他说着,指了指上面,又说:“这上面也是水,我们一直被水冲着,我看到一个洞/口,反正任水冲走,也没有活头,我就想顺着下来看看,没想到这下面竟然没有水。”
温白羽点点头说:“也就是说,咱们没有工具,根本没有办法从上面出去,只能继续往洞窟里面走了。”
莫阳没说话,不过看表情应该是这样的。
温白羽说:“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地步了,咱们应该开诚布公,才好齐心合力,你们两个不想说说,那个墓葬里到底有什么吗,为什么这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下那个墓葬?”
莫阳想了想,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
这个时候就听一声轻微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吼声,温白羽突然侧头,就看到身边的万俟景侯竟然要醒了。
温白羽顾不得莫阳说话,赶紧弯下腰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皱起眉来,双眼紧闭,眼皮不停的跳动,似乎正在挣扎想要睁眼,刚刚还是放松的熟睡姿/势,现在双手攥拳,浑身透露着一股暴怒和不安。
温白羽扳住他的肩膀,轻晃着,说:“万俟景侯?你醒了吗?我是温白羽啊……”
万俟景侯没有睁开眼睛,却好像听到了温白羽的话,嗓子的深处发出低低的怒吼声,夹杂着轻轻的呢喃,“白羽……白羽……”
温白羽见他意识混沌,心里有些着急,说:“醒醒,万俟景侯……”
温白羽的声音立刻停顿了,因为万俟景侯已经睁开了眼睛,温白羽先是一阵欣喜,好像孩子收到了生日礼物一样兴/奋高兴。
但很快就顿住了,因为万俟景侯猛然睁开的眼睛里一片混沌,而且充斥着血红,就好像有火焰在里面流动。
温白羽有些震/惊,说:“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听到他的声音,抬起眼来,注视着温白羽良久,温白羽脊背有些出汗,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万一在这个地方发狂,又要把石窟顶漏,外面全是水,他们这次该怎么逃生?
就在温白羽紧张的时候,万俟景侯的眼睛里慢慢透露/出清明,眼眸却仍然是血红色的,好像流光溢彩的红宝石。
万俟景侯突然伸手,将温白羽抱在怀里,温白羽冷不丁被他抱住,根本没准备,一下撞在他的胸膛上,感觉万俟景侯的胸肌太硬了,撞的自己生疼。
万俟景侯双手死死箍/住他的胳膊,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下巴使劲磨蹭着他的肩窝和脸颊,嘴里叨念着:“白羽……你没事,太好了……”
温白羽被他箍的死紧,瞬间有些尴尬,毕竟旁边还有两个人,不过万俟景侯现在呼吸很紧,听得出来他很紧张自己,温白羽只好安抚的说:“我没事。”
万俟景侯不断的用下巴蹭着他的肩窝和脸颊,呼吸越来越粗重,手臂越收越紧,勒的温白羽几乎要窒/息了,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暴躁和不安。
万俟景侯突然松开手,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把后半口气传出来,万俟景侯突然身/体一用/力,将温白羽立刻压在地上,又死死的抱住他,嘴唇压上来,疯了一样碾压着温白羽的嘴唇,不停的挤/压着,不断的咬、亲,含/住他的嘴唇粗/暴的舔/着吸着。
温白羽感觉到一股窒/息,疯狂席卷而来,让他根本毫无准备,旁边的莫阳脸皮比较博,赶紧侧过头去,倒是彭四爷有些意外,很有兴致的看着。
温白羽的嘴唇很快就流/血了,万俟景侯闻到血/腥的味道,反而更加疯狂/暴/虐了,舌/头钻进温白羽的嘴里,勾着温白羽的舌/头打转,钻在他的舌根处,含/着温白羽的舌/尖不断的吸,血/腥的味道弥漫了口腔。
温白羽感觉到万俟景侯的不对劲,立刻伸手抱住他,安抚的吻着他的嘴唇,配合万俟景侯的动作。
万俟景侯渐渐感觉到了温白羽的配合,暴/虐的气息似乎被安抚下来,动作慢慢的平息,最后两个人的亲/吻终于变成气喘吁吁的湿吻。
万俟景侯的眼睛还是火红色的,注视着温白羽,轻轻/舔shi着他嘴唇上的伤口。
“嗯……”
温白羽颤/抖了一下,万俟景侯伸手过去,将他抱起来,让温白羽坐直在地上,抵着他的额头说:“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失控。”
温白羽赶紧推开他,摇了摇头,发现彭四爷这个厚脸皮竟然一直看着他们。
彭四爷也注意到了万俟景侯的眼眸颜色,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着说:“你们感情真好。”
他说着,指了指嘴唇,笑着对温白羽说:“嘴唇流/血了,快擦擦。”
温白羽脸上发烧,恨不得一脚踹在彭四爷脸上。
为了转移话题,只好说:“莫阳刚才想说的,可以继续说了。”
莫阳咳嗽了一声,点点头,说:“我下那个墓葬的原因,要从几年/前说起了。”
莫阳几年/前还活跃在这个道上。
这个道上的人情世故很复杂,很多人都喜欢单干,或者加伙,他们并不喜欢找个长久的搭档,因为这个行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遇到有市无价的宝贝,人心都是可怕的,说不定就会被自己的搭档阴一把。
很多搭档都是亲戚,毕竟有点血缘还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