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太听叶浅玉说的大实话,她笑得身子都微微歪倒下去一些,阮老太爷笑指着叶浅玉说:“囡囡啊,你怎么是人在哪里,就受哪里的影响啊。你要象慧慧说那样说话,入别人耳朵里面,是多么舒服的话。你想想自个的话,原本可以雅致到极点,被你这么一说,俗了。”
叶浅玉笑着摸摸自已的头发,说:“外祖父,外祖母,这又没有外人在,明明是几句欢喜的直白话,用不着要去思来想去,故意说得婉转吧。”阮老太太笑着伸手轻拍几下桌子,她把凑近过来的叶浅玉往她怀里带了带,笑着说:“好,囡囡做不来那种九曲八转弯的事情,那就直来直往的行事。”叶浅玉轻趴在阮老太太的腿上,她笑着抬头望着阮老太爷说:“外祖父,你不是教过我们,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另行别的大道。
嘻嘻,我没有慧慧会说话,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做什么都摆在面上,别人瞧着没趣,自不会故意来招惹我。”阮老太爷眼里闪过了悟,他笑着点头说:“好,这样的行事好,我们家的人,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从不行那种阴暗的事情。不管何时,大家都会喜欢行事光明灿烂的人。囡囡,慧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身为女子,总要嫁入别人的家里,父兄无法护你们一生一世,你们自已要学会珍爱自已,懂得行事时,保护自已的安全。
行事时,一定要记得只要占住大道理,你们不必去害怕什么,应该还治其人之身时,一定要出手快。只要你们有理,家里父兄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阮老太爷瞧着两个娇俏的小女子,心里顿时舍不得起来,不由自主的多说几句话,说得阮老太太瞪眼对着他。叶浅玉和阮正慧都听得懂阮老太爷话里意思,两人的脸微微红起来,叶浅玉站起来,在阮老太爷夫妻面前走了几招,她笑着说:“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别担心我,我吃亏了,忍无可忍时,我自个可以直接拉人开打出气。”
阮正慧赶紧伸手拉扯一脸得意神情的叶浅玉,示意她仔细去瞧着变了脸色的阮老太爷夫妻。叶浅玉定眼望见阮老太爷夫妻眼里的不悦,她赶紧上前去为两位老人家续茶水,笑着说:“外祖父,外祖母,我知道为人处事一定要和气,和气生财保平安。我不会乱对人出手,再说,我也打不赢几个人。大舅跟我说了,我要是因为争强好胜出手伤人,他不会饶了我。”阮老太爷夫妻的神色愉悦起来,阮老太太笑着说:“囡囡,慧慧,你们两人要记清楚。
女子不必要事事出头,那样会活得太辛苦了。当然女子一定要活得自立,不然时间一久,旁人和自已心里都会觉得累。”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交换下眼神,她们实在不明白阮老太太为何会对她们说这样听上去意思相反的两句话,不过两人却懂得阮老太太待她们的亲近,两人赶紧点头证明自已牢不可破的记下来了。阮老太爷瞧着阮老太太轻摇头,笑着说:“你啊,这是替古人担忧。我们家的女子,不嫁世家名门,不帮去受那份肮脏气。
她们为人一向本份,将来只会过平顺的日子,那用得着你担心来担心去。”阮老太太却轻叹息一声,这几年阮明维官场这条路渐渐的走得顺畅了一些,阮正祯兄妹两人只怕隔年就会给接到他们的身边亲自教养。阮老太太舍不得的看着两个小女子,瞧着她们一天天出落得这般俏丽端庄,她伸手拉住两个小女子的手,笑着说:“以后不管隔了多远,你们都不要断了来往。”两个小女子无忧无虑笑逐颜开的看着对方,她们向着阮老太太笑着点头又点头。
阮老太爷夫妻满脸慈爱的笑看两个小女子,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笑靥如花的看着对方,两人拉着手在院子里转着圈子,嘴里还嚷着:“外祖父(老祖),外祖母,你们帮我们数圈数。”阮老太爷站起来轻摇头说:“我出去转转,我瞧你们转得我头晕。”阮老太太跟着站起来说:“我瞧着也头晕,我也去外面转转,你们两人跟不跟来?”“跟”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立时叫起来,院子里没活可以做,她们闲着正是无趣时。
一行四人正要往院子后门走去,却听到前面传来的喧嚷声音,阮老太爷夫妻重新坐了回去,叶浅玉和阮正慧一脸微笑的立在他们两人的身后。中间的院子门打开了,拥挤进来一堆穿着红衣裳的年青人,阮老太爷夫妻脸上的神色松驰下来,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脸上的笑容自然大方起来。进来的人,一个个恭敬的给阮老太爷夫妻行礼请安后,他们才重新张扬起来,一群人围住叶浅玉,叫道:“玉囡囡,家里亲戚有喜事,我们要送礼,你帮我们选礼品。”
叶浅玉拉着阮正慧退开石家小爷们的包围圈,她有些嫌弃的冲着他们说:“各位爷们,天气这么热火,你们距离我们远一些,别把风给我们挡住了。那是什么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喜事?你们跟别人是什么样的关系?你们不跟我一一说来,我如何知道你们要送什么样的礼品?”自从‘叶记’开张后,石家的小爷们来捧场后,在叶浅玉的介绍下,买的东西合了长辈们的眼缘,以后便会过来问叶浅玉挑选礼品的事。
叶浅玉待他们历来是一是一,二是二,她觉得‘叶记’的货件可以用得上,便直接会跟石家小爷们说,如果用不上,就让他们去别的店挑选合适礼品。石家这群小爷们反而喜欢叶浅玉的行事风格,家有喜事,便会跑来找叶浅玉问意见。石家的小爷们一个个退开去了,叶浅玉瞧见人后面的石家小五爷,她颇有些惊讶的迎上前去,笑着说:“小五爷,许久不见。上次小十四爷说你去了京城,这些年都不会回来。”
石家小五爷伸手扯过石家小十四爷,他笑着对叶浅玉说:“玉姐儿,你上次带给我儿子的玩具,给小十四贪下来了。”石家小十四爷冲着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笑得山花乱绽放,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往后顿时退了两步,由着石家小十四爷去笑得花朵变色。石家小五爷伸手拍他石家小十四爷一记说:“你别笑得这么得乱人心,你给我收敛一些。”“噗”叶浅玉和阮正慧两人笑起来,阮正慧笑着说:“小十四爷,你每次笑成这般模样,一定是对人要所求的时候。”
叶浅玉抬眼望见石家小十四爷眼里的恼意,她低低的笑起来,石家小十四爷这几年越发俊美起来,容颜美丽得超过美丽的女子。这些年,石家小十四爷在外面也赢得冷脸的称号,他轻易不对人笑,一笑准有事要求。石家小十四爷收敛住脸上的笑意,他望着石家小五爷说:“五哥,我给你家儿子的礼品,可高过玉囡囡送的礼品价值。我也没有隐瞒下玉囡囡送礼品的事,我不过是给你儿子换了一样好礼物。”
这种兄弟反水的事,叶浅玉和阮正慧自觉不去倾听下去。她们两人关注起石家别的小爷们围着阮老太爷夫妻说话,听他们笑着代家里长辈们邀请两位老人家去家中赏花。阮老太爷笑着婉言谢绝他们的好意,他们夫妻很少出去应酬这样的事情。石家的小爷们,一向很能放低自已的姿态,他们立时软语相求阮老太太起来,惹得阮老太太笑了又笑,她笑着说:“我们院子里的花,没有你们府上开得艳丽,不过也是值得一赏,你们闲着时,常来家里玩耍吧。”
叶浅玉从来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生意,她问清楚是人家迁居入户的喜事,立时欢喜的带着石家的小爷们,她把院子里的几张各样的桌子,觉得合适的地方和各样的好处说了一番,又引他们去前面店铺,把各种配套的用具一一介绍给他们听。石家的小爷们聚在一块商量一会,立时决定派人去主人家打听,他们留下来陪着阮老太爷夫妻说话,又叫人去名店叫了三桌席面送过来,等到叶家出去玩转回来,要帮着准备中餐时,才知晓万事具备,只差他们几人。
“叶记”这一天的午后,又卖出去好几张的桌子,加上杂七杂八的配套用品。叶怀安去了纪一周的店里,叶家别的兄弟去给石家小爷们送货上门。阮老太爷夫妻两人中间又换了一张新桌子,夫妻相对笑逐颜开。叶浅玉带着阮正祯兄妹两人清理起院子,把存的货样再一次擦拭清理一番,三人互相笑看对方,阮正祯笑着说:“囡囡,原来卖东西这么的有趣,还要跟人介绍木料来历,要介绍桌子种种好用处,以及远叔做桌子时出现的种种吉兆。”
叶浅玉挨近他,笑着低声说:“祯祯,木料和样式都是客人看得到,我们只要把好处点明既可。只是做桌子时的吉兆,却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只能感觉到,那是需要我们细细的跟客人解说一番,说明我们的货好,能带给人福气和吉兆。‘叶记’开张这么久,大哥一向是认真对待每一件货件,件件货品都是有吉兆,才能件件这般的易出手。”“啊”阮正祯听明白叶浅玉的话,阮正慧笑着点头说:“这就叫做,自家的货,自家爱,自然是吉兆满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