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药了么?”她摸了摸鼻尖,口中嘀咕道。
“兴许。”南宫无忧接了一句,淡泊的眼眸,挨个扫过这帮一味盯着她看的士兵,视线所到之处,仿佛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似巨山般,落在士兵们的肩头。
他们背脊一僵,下意识垂下脑袋,不敢与之对视,心里一阵惊愕,这二皇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魄力?什么也不做,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到害怕和畏惧。
“二皇妃,二皇子。”李奎从大堂迎出来,在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领着二人,来到尸体停放的大堂中。
按照上官若愚的吩咐,尸体在搬运回来后,不曾有任何人碰触过,并且,整个大堂没有人把守,只一张盖着白布的木板,停放在中央,为这大堂平增了几分诡异与阴森。
“负责记录的人呢?”上官若愚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门口有士兵把守外,大堂中,只他们三人,狐疑的目光落在李奎身上,“今日是大人你亲自记录吗?”
此言一出,李奎差点吓得栽倒在地上,一张威严刚正的容颜纠结的拧在一起,“呵呵,二皇妃真爱说笑。”
让他在此处一边欣赏解剖的过程,一边还得仔细记录下所有发现?他表示这事情太美,他接受不来。
“我有在说笑吗?命案当前,我可没有那种闲工夫。”上官若愚**抛出一句话,顿时,李奎神色僵住,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够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这次,我来。”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替李奎解了围。
他匆忙抬头,愕然看着语出惊人的二皇子,我勒个去,就二皇子这身板,他确定围观了整个过程后,不会晕厥过去吗?不会引起毒发吗?
“二皇子,您是认真的吗?”李奎弱弱的问道,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无悲无喜,仿若神明般,超脱在六界外的男子,会在解剖过程中,全程旁观。
这种事他连想象都想不出来,好么?
上官若愚也狐疑的朝他看去,略带质疑的目光,仿佛在无声的询问——你行吗?
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永远不可以说不行!寡淡的唇瓣用力抿了抿,他道:“我从不说笑。”
“……”接连被挤兑了两回,李奎已经从尴尬到麻木,他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呵呵,这二人绝壁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从各个方面而言。
“既然二皇子非得要做这份工,卑职只能答应,二位自便,卑职就在屋外静候,若有吩咐,请随时呼唤卑职。”见南宫无忧主意已定,李奎将笔墨纸砚交给他后,便退出了大堂,临走时,他还不忘顺手将房门给带上,唯恐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画面。
安静的大堂里,两支白色的蜡烛在蜡台上滋滋的焚烧着,光线并不算明亮,上官若愚手捧烛台,将其放到木板边缘,而角落,南宫无忧也已在一张四方的橡木书桌上,铺好了宣纸,纤细如玉的手指,从笔筒中勾出一支毛笔,纂过墨渍,左手轻压右手宽袖,几缕白色秀发,自然而然的从他的肩头滑落到胸前。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充满了一股窒息的美感。
上官若愚要是在平时,多半又得三魂没了俩,但这会儿,她的关注力,压根就没集中在他的身上,一双沉静的黑眸,正紧紧盯着跟前的木板,微微吸了口气,从衣袖中将工具掏出,一字排开放在木板旁,方便随时更换,尔后,她掀开了白布,露出了白布下方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双眼不忍的闭上,双手合十在胸前,她默默的在心里念道:红莲,你在下边可得好好看着,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待会儿所要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追查到真凶,请你见谅。
每次在解剖尸体前,她都会对尸体做祷告仪式,并非迷信鬼神,只是因为,一种尊重。
南宫无忧静静看着她立于木板旁的身影,不知怎的,他隐隐觉得,她此刻的神情仿佛带着一种虔诚的,神圣的光晕,忽闪的烛光圈洒在她的身上,前所未有的耀眼。
平静的心潮,仿佛被抛入一颗细小的石子,荡漾开一层层细碎的,却又缱绻的温柔涟漪。
上官若愚做好祷告,睁开眼,转头道:“你待会儿记得记录下我……”
话还没说完,就全消失在了她的舌尖,卧槽!他那表情啥意思?
这种一转头突然面对一双宠溺的眼睛,真心很吓人有木有?
“你方才说什么?”似海水般深幽的眸子,再度恢复平静,他缓缓垂头,试图遮掩面上的绯色。
话题转移得这么快真心好么?
一滴冷汗无声滑下她光洁的额头。
“咳,我想说,你记住待会儿要如实记录下我说的每一句话,不要有任何遗漏。”她郑重的说道,等到他点头答应后,又添了一句:“还有,在我工作的时候,别露出刚才的表情,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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