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点小错”章树青忍不住道,“身为国家的官员,当街喊出了‘打死我负责’这样的话语,怎么能是一点小错?如果说这都是小错的话,那么非得他下令打死人了,这才是大错?”
余东江被章树青噎得一时无话可说,但是他仍然坚持道:“就算齐大军犯了错误,要处罚他也应当是由市委市政府根据党的纪律和国家法律集体决定,怎么能任由商人插手,我认为如果说因此而大幅度加重对齐大军同志的处罚,那是开了一个极不好的先例”
章树青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他拍了拍手中的文件夹道:“余书记,方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齐大军同志所犯的错误,究竟应当如何处理,至少也得听我将情况向云书记汇报完了再讨论吧?”
说罢,章树青也不理余东江,继续道:“在齐大军同志主持城市管理局工作这些时日里,城管人员与威江市的市民产生了多次冲突,就在前几天,七名城管人员在执法过程中,因为一名大学生拦阻他们打翻摊贩们的煎饼摊,七名城管人员将对方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治疗,而今天早上,警察局那边刚刚接到了来自京城的电话,该学生的校领导将在今天下午赶到威江,了解这一恶性案件的处理情况。”
章树青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在座的脸色又微变的众人道:“这所大学想必大家也不陌生,华夏政法大学”
就如同在微起波澜的池塘里丢进了一块巨石一般,整个会议室里的人们都为之一惊,脸色大变。
华夏政法大学是教育部直属的全国重点大学,是华夏高素质政法人才的培养中心。建校以来来,学校共为社会各界输送以政法专业人才为主的各类优秀毕业生数十万人,其中绝大部分已成为国家警察、检察、审判、司法行政及政府机关、经济实体的骨干力量和法学教学、科研的中坚。其中不乏国家级领导人,各省大员,学界领袖与社会知名人士,至于位于体制中低层的干部,那就数不胜数
说的夸张一点,华夏的所有省市的党委及政府机关中,没有一个地方没有政法大学毕业生的。就连威江市里,在座的众人中,纪委书记罗明月就是毕业于政法大学的。
“齐大军的人打了政法大学的在校生了?这个时候,他怎么不在学校?”罗明月立即追问道。
“政法大学法律系大二学生马东因为哥哥结婚请假回家参加婚礼,因为受到城管鲁飞为首的七人殴打,至今在市人民医院病房救治,有重度脑震荡,鼻梁被重击,三根肋骨骨裂,右手右腿骨折,左手骨裂,浑身上下,共有伤痕三十八处。”章树青一边说,一边将手头的一份诊断报告递给了云政宇。
“简直就是一群土匪”罗明月拍案而起道。政法大学毕业的他,自然知道,政法大学这块金字招牌有多大的作用,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威江市纪委书记,还不是因为省纪委书记是早了他十届的学长,和他有着共同的几位老师。如果说这件事传扬了开来,在自己的辖区内,学弟受到这样的毒打,自己却无所做为的话,恐怕日后……
云政宇也皱起了眉头,变了脸色,昨晚上,他接到了来自韩国的电话,在电话里,齐大军的姐夫朴东昌,请求他高抬贵手,放齐大军一马,可以免职,可以撤职,甚至于一撸到底都没关系,但是不要开除党籍,不要踢出政府机关,不要追究刑事责任。在电话里,朴东昌还做出了暗示,如果说云政宇能够保住齐大军,日后韩金集团向国内进行投资的时候,他会尽力促使其投向威江市。
余东江就是得到了他的授意,来试探其他人对于此事的底线,只有在市里统一了认识,他才好和郭氏航运集团公司谈条件不是?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城管们居然会如此地疯狂,将一名政法大学法律系的在校生,打成了这般模样,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V